喜宝坐在工作台前,手指轻轻抚过玉石表面。这块料子她研究了整整一个月,每一个纹路都烂熟于心。她闭上眼睛,仿佛能听见玉石的心跳。
“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喜宝的手稳如磐石。刻刀落下,玉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这一刻,她的世界只剩下这块玉,每一刀都精准得仿佛经过精密计算。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她浑然不觉。
伊克山在场外看得心惊肉跳,顾曜运握住他的手,“这就是比赛现场,明年‘华玉杯’是全国性比赛,现场规模比这个更大,参加比赛的玉雕高手更多。伊克山,好好练习玉雕,明年我们一起去看你参加比赛。最近一些市级比赛、省级比赛,咱们每场都必须参加,找找比赛的感觉,明年去更大的比赛现场就不慌了。”
“谢谢师父!”
“别这么客气,师父有义务教导每一位想学习中国玉雕的年轻手艺人。”
比赛过程中,喜宝的手几乎没有停顿,顾彦不停地搓着手,比自己当年参加玉雕大赛还要紧张。直到看见喜宝的雏形已经勾勒出了,并且发挥十分稳定,这才松了口气。
“爸,你看咱们家喜宝多冷静,您孙女一看就胸有成竹。”
“当然!有实力的人才不会畏惧!”
顾曜运坐在观众席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孙女的手。
喜宝的手上沾满了玉粉,指甲缝里都是白色的粉末。比赛到了最后,当工作人员推着展示台过来时,喜宝终于放下了刻刀。
“时间到!”
工作人员推着展示台过来,参赛者的作品缓缓呈现在众人面前。
喜宝的参赛作品是一株含苞待放的玉兰,花瓣薄如蝉翼,在灯光下几乎透明。
最神奇的是,她在花苞内部雕刻了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光线透过花瓣,将蝴蝶的影子投射在展台上,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茧而出。
评委席上,白发苍苍的玉雕大师张老颤巍巍地站起来。
刚刚那些参赛作品当中,他一眼看上了喜宝的玉雕作品《独秀芳华》。
“这件玉雕作品让我想起了四十年前在故宫看到的那件‘翡翠白菜’,顾喜宝,你的技艺已经超越了那个时代。你雕刻的不仅是一朵玉兰,更是你们这一代玉雕人的梦想,希望你们年轻人一定能让中国玉雕重新绽放出新的光彩。”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喜宝站在舞台中央,看着台下爷爷、爸爸、伊克山,眼眶湿润了。她看见爷爷欣慰的笑容,父亲在对她笔芯,伊克山竖起的大拇指。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是妈妈发来的视频。画面里,妈妈站在和田的玉龙喀什河边,手里举着一块莹白的玉石:“喜宝,妈妈看到你赢了。”
“妈,你今天没上班吗?”
“是啊,这些日子太辛苦了,当地组织两地医护人员出去游玩一天。妈跟着同事来玉龙喀什河捡玉,就当体验生活啦!喜宝,妈妈手上的这块玉,刚才捡玉人说品质非常好,等妈回去给你邮寄过去。。。。。。"
喜宝看着视频里的妈妈,又看看身边的家人,突然觉得,这块奖牌的分量,远不及此刻的温暖。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中国玉雕的复兴之路还很长,但有家人的支持,有同行的鼓励,她一定能走得更远。
“下面我们有请本届‘玉满乾’杯玉石雕刻大赛一等奖获得者,扬派玉雕传承人,年轻的九零后玉雕手艺人顾喜宝!”
主持人的声音在会场回**,喜宝走上了舞台。灯光太亮,晃得她睁不开眼。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她能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
“天啦,这就是《独秀芳华》的作者?”
“居然这么年轻?”
“听说她出生于玉雕世家,爷爷和父亲都是玉雕手艺人,她爷爷就是大名鼎鼎的玉雕大师顾曜运。”
“关系户?你们说这奖有没有水分?”
“有没有水分,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外界都在说,顾喜宝的玉雕技术不比她的爷爷差多少。玉雕不是别的玩意儿,刚才人家在舞台上一刀一刀雕刻出来,那双手可是人家自己的。”
“嗨!开个玩笑的嘛,别这么认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