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握著掌心沉甸甸的金子,鼻尖没由来地有点酸。
他回头望去。
裴府的门前挤满了人。
裴云朝、虞明月、春眠、觉晓、啼鸟、许多叫得上名字的,或者叫不上名字的僕人,还有旁边给他塞私房钱的裴林。
他们都很担心自己。
他们都很捨不得自己。
岑寂了多年,不曾感受到亲情的心,在这一刻被重新唤醒了。
沈初感受到自己的血肉在疯长,
“谢谢爹。”沈初轻声说。
裴林手一抖,老脸没由来地一热,从脖子一直红到耳尖。
这两父子,脸红的时候都一模一样。
一旁,立於人群之外的沈知徽注视著这一幕,温润儒雅的脸上露出含蓄的笑。
沈初总算是有了爱他的家人。
他这个当哥哥的也很高兴。
“好了,时辰不早,该上路了。”沈知徽上前几步道,他对裴家人保证,“放心,有我护著,小初路上不会有事的。”
裴云朝看了他一眼。
眼眸里全是怀疑和不信任。
沈初要上马车,裴云朝拉著他的手始终不肯松,也不说话,就是不肯鬆开。
头不高兴地低垂著,凝视著地面上被踩碎的雪。
沈初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触碰他被风吹起来的头髮,仔细摩挲著抚平。
“阿朝,鬆开。”
裴云朝抬起头,眼神幽怨地看著他。
“阿初,不要太想我。”
“嗯。”
他攥得更紧了些,“真的不要太想我。”
“我知道了,你鬆开我。”
沈初觉得裴云朝这架势,再拖下去说不定不让他走了,於是去掰他的手指。
硬是掰不开。
裴云朝紧紧抓著他的手不放,一双眼睛水灵灵地盯著他。
他好像要哭出来了。
“阿朝…”沈初刚想再劝,裴云朝这时鬆手了。
他走到马车夫那儿,多给了他点银子。
“慢点驾车,我夫人他身子不好,受不了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