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就是后者,只不过她活了下来。
身侧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沈卿言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若真是魔族,无虚宗自会护诸位平安。”
说完,他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双眸审视着那对夫妇,再一扫这乌烟瘴气的村子。
他想起方才来时的情形。
与其说这村子魔气肆虐,不如说,怨念漫天。
这里的每个人都印堂发黑,阴气最甚阳气不足。
“有道长这句话,我们也能安心不少。”张氏夫妇让开一条道来。
“沈道长吓得不轻,我先带你们回去休息吧?”张大娘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泥墙黑瓦的矮房道,“昨晚沈道长便是歇在我家的。”
“对了,还没问过这位道长怎么称呼?”
此话一出,沈晚棠和沈卿言同时顿住。
张氏一口一个沈道长,又突然问到沈卿言,大概是连他也不知如何回答。
她眸光一转,看向面不改色的师兄。
“我们二人是兄妹。”
师兄妹。
“原来也是位沈道长。”张大娘回头冲沈晚棠乐呵着打趣道:“那我便称你为小沈道长?”
沈晚棠没回应,思绪早已飘到了不知何年……
大概时值春四月。
梨花桥的河堤周围尽是晚季棠花肆意纷飞,花影摇曳生姿,最终淹没于水,随河风而流。
也是满地凋零的棠花,他为她起名沈晚棠。
那时候一定是四月底,海棠花瓣凋谢的速度太快了。
就像她短短的一生,如棠花,随流水而逝。
思及此。
她停下了脚步,紧锁眉心,几分无形的狠戾气笼罩在她的眉眼中。
死前浓烈的不甘与汹涌的杀念排江倒海般朝她袭来,似要将她淹没在仇恨的深渊中。
她看向不远处师兄清冷孤傲的背影,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恰时,他似有所觉侧身回眸。
“师妹。”
沈晚棠面
,
入夜。
张氏夫妇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呼他们二人吃。
沈卿言早已辟谷没了口腹之欲,一心只知道扑在修行上,眼下正在房中打坐吸纳凡间稀薄的灵气。
沈晚棠对食物一向是不挑的,只要有的吃,她就觉得好。
张大娘见她爱吃便一个劲给她夹肉。
“沈道长怎么不出来一起吃点,万一那些畜牲又来了,他饿得没力气怎么办?”
“这肉是不是放坏了?”沈晚棠夹着肉嗅了嗅,掩鼻道:“真难闻。”
张叔面上闪过狐疑,把那盘肉菜端起来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
他嘀咕着把菜端远些,回头对沈晚棠呵呵笑:“可能是我们年纪大了看不清,没洗干净,继续吃继续吃。”
“啊,你们刚才是不是问我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