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想被师兄发现自己是谁,便只能演出戏,误导他自己实则是魔族。
他不是相信自己的感觉么,那么被她刻意一步步引导出来的、一种被他拆穿的假象,他一定会相信。
不过要不是多亏了黎双,她这出戏还演不出来。
她原本想的是找个机会再接近他,让他不断起疑发现自己是魔族,眼下正好,黎双困住师兄,魏免去黎双寝宫对画中镜动点手脚不费吹灰之力把她引入镜中。
如此,师兄大概是不会把沈晚棠和她联想成同一人,她待在师兄身边也能一直拖延时间,师兄怀疑不到她,自然也就不会找到她。
身前的少女好一会儿没了声音,他所感受到的也无半分危险之意,便不再意图杀她。
他道:“救人?一个半魔,亦正亦邪,你觉得我该不该信你?”
“不信也得信,因为我可以做你的一双眼睛,帮你找到画中镜的另一面。”
画中镜的正面乃是入口,只需在上面虚虚一点便能直接把人带入镜中,可若是出镜则需要在里面找到镜子的反面。
她是被魏免点进来的,自然是看得清所有的一切,可沈卿言是黎双点进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杀他,又怎么可能会允许他找到出口?
他们二人都清楚,眼下只有她看得清,用她的眼睛来寻找出口是最简单也是最快的方法。
若是迟了,难保黎双不会放一些魔兽魔将进来……
可是——
那又如何呢?
沈卿言不以为意,餍魔宫的邪魔,来多少他便杀多少。
他的问心剑,本就是用来为这乱世除魔卫道的。
“你走吧,我不杀你。”沈卿言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他继续道:“不过若你还存了别的心思,我也可以将你一剑杀之。”
闻言,沈晚棠微微一愣:“为什么不走?”
“诛魔。”沈卿言口中冰冷而清晰地说出这两个字,仿佛带着对餍魔一族浓浓的杀意。
分明早有预料,可她还是多此一问。
她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在师兄知晓她是半魔的那
,是为她,师兄一定会选择先诛魔再救人,仿佛这便是她作为清玄真君师妹本就该有的觉悟——为道赴死的觉悟。
也或许,师兄本就对她无情。
随后,她试探着往反方向走了几步,再回头看他,留意到他在用神识探路,可在画中镜放神识也如同眼瞎。
眼下他只能听声辩位。
沈晚棠静静看着他大步朝着自己而来,又在几步之外停下,同她在无形中保持着距离。
她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街角处甚至还有商贩的摊铺,地上也因他们的打斗乱了一地的东西,这些东西是静的,他看不见也听不见,更无法以神识知晓。
索性,她扯下头上发带,几步靠近沈卿言。
柔软的丝带被她干脆利落的在他落了陈年旧疤的手腕上缠了两圈,紧接着,他的手又因为她抬手的动作而被迫抬起。
他道:“你做什么?”
沈晚棠唇上咬着一支翠玉簪,两只手高抬起正在重新束发,而她的右手腕上则缠着一根白色发带。
若此时沈卿言能看见,便能看清那支独属于师妹的玉簪。
等把簪子没入发中沈晚棠才开口道:“怕你跟丢。”
近距离的靠近下,一股淡淡的棠花香萦绕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