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棠坐了下来,见她将黑棋递给自己,笑着道:“来得正好,陪我下一局棋吧。”
“你脸上的伤是反噬所致吧?”沈晚棠的指尖执起一枚黑棋,稳稳落在距离白棋的两格之外。
苏溪不禁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头将白棋追上她,答道:“不是。”
沈晚棠点了点头,观察着棋局,“你修过邪术。”黑棋再次落下。
苏溪看着棋局,听了她的话微微皱眉,又忍不住看向她,动唇:“不是。”
一连得到两个否定的答案,沈晚棠轻挑起眉,唇畔染起了笑意,两指间的黑棋这一次落在了白棋身边。
苏溪看着她这副仿佛看透一切势在必得的模样忍不住摇头笑了,抬手将桌上的黑子一颗颗拿起,重重丢进棋奁中。
她说:“你根本就不会下棋,问的问题也无一猜对,竟还如此……”她没有再多说下去。
“是。”沈晚棠并不否认,反而坦然承认:“我只修剑、符、丹三术,无人教过我如何下棋,自然不会,不过……”
“不过什么?”
沈晚棠说:“方才的两个问题足够我知道一些事,你的脸因何所致我虽不清楚,但你的白发却是因为邪术反噬,你说你从未修过邪术,而你身边痴迷于修邪术的只有景骁一人,所以你身上的邪术是从他的身上转移而来,这就是你口中的救命之恩?”
苏溪听了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神一点点转深,也不曾料到,沈晚棠竟然仅凭几句话便将这些事套了出来。
她脸上的笑意渐收:“你想知道什么?”
沈晚棠直言不讳:“景骁可会夺舍术?”
“夺舍术?”苏溪蹙眉倏地站起身,语气冷了下来:“此乃禁术,施术者必定不得好死!”
“看来,他是不会了?”
苏溪心中动怒,对她的话没有正面回应,而是道:“沈姑娘,还望你不要同他提及此术。”她的语气冷厉,不容反对。
沈晚棠也站了起来,“你怕他会痴迷于此术么?”
苏溪紧紧抿唇,身形有些不稳,一只手攥紧撑着桌角,往事在此刻不由得浮现在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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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试探着问了一句:“这里面写的是夺舍术吗?”
景骁侧眸看了她一眼,勾唇一笑,眼中闪着微光,道:“我花了三年琢磨出来的,就是还没机会试试……”
“苏溪,你说我要是学会了夺舍术,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困在这里了?”
此话一出,苏溪愣住了,脚步停下望着他。她也很想出去的,更想要大家一起出去,可是……
“这是有违天道的,要是你这么做了,我们或许会迎来灭顶之灾。”
景骁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合上书,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回头审视着她。
这一段距离仿若便是他们之间跨不去的一道坎,他不明白她的心意,她无法认同他的想法。
景骁也看明白了这一点,笑了笑说:
“看来,你和阿娘都无法理解我。”
可景骁弄错了一点,她们不是无法理解他,她知道他想要带着大家一起出去,也知道他想要快速强大起来的目的是什么,可却不赞同他的做法。
他想要赢的是天道,怎么会有胜算呢?
她曾劝说过他无数次,她花了五年时间站在他的对立面反对他,她放走他抓来的人,烧毁他的书籍,将事情原委告知夫人,令他受了重罚,他开始变得越发冷戾阴邪,也变得越来越不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