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张云英答应着,扭头就走。
张母在背后注视着她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
张云英从娘屋头拿了锁回来,一只脚刚踏进堂屋门槛就听到宋母咬牙切齿的骂狗声——
“死狗,松开!再不松开看我一脚踢死你!”
骂声是从自己房间方向传来的。
她急忙迈进门槛,在堂屋左边靠门的方向,小黑正死死咬着宋母的裤管不让她进屋去,那屋正是张云英的睡屋。
此刻的宋母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对着小黑挥舞着,脸都胀红了,可想是又气又急了。
“你干啥子呢?”张云英冷冷地瞅着她,声音凉凉。
“我要进去抱被子,这死狗就是不让我进去!”张母有些气急败坏道,“你快进去抱床被子出来,再把青云的那件毛料衣服拿出来——回头把这条死狗打死了炖来吃!”
“凭啥要抱我的被子,还要拿毛料衣服出来?”张云英抱臂反问。
“拿去给我儿盖啊,他刚在河里洗了澡,现在我屋里床上蜷着,盖着一床被子还冷得直发抖呢。”张母说,“你快把被子和衣服给他拿过去啊!”
,得不认人了!
屋里,张云英拿出锁来将柜门锁上,然后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听着从窗外传进来唢呐声和喧嚷声,她准备小憩一会。
宋母在门外冲着狗骂了两句后,也是无可奈何,又惦念着房中的儿子,只得急急地往自己房间去了。
见到宋母迈进门槛,立在床边的宋青茹便问:“妈,你抱的被子呢?”
“那个该死的乡下女人她不肯。”宋母气哼哼地说,“也不晓得她是受了啥人唆使,就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翻脸就不认人了。”
说着,她看到裹着被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抖得如筛糠的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走到床边,坐下,恨声道:“儿子啊,等这事过去了你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那乡下女人,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就是!”宋青茹点头附和道,“背着她爸妈就要给我狠狠地整!哥,他们乡下不是流行打老婆吗,到时候你该打就打,把她打到服服帖帖为止。”
忍不住了,来个旁白:宋女子,你怕是想多了吧?你哥已经死了!“死了”二字知道是啥意思吗?床上现在这位是宋二弟!
“嗯,以后对她就不要心慈手软了。”宋母点头,“我就不信了,收拾不了一个乡下女人!”
“…”床上的男人连牙齿都抖得咯咯咯响了,“冷…好冷…”
“裹着被子还冷啊…”宋母伸手过去,往他额头上一探,叫道:“哎呀我的个老天爷啊,这么烫!”
“哥这是发烧了吗?”
“在那坑里泡了一晚上,能不发烧吗?”宋母又是心疼又是气道:“也不晓得你白姐姐这会儿回去了是个啥样…”
灵机一动,她赶紧将脑袋凑向床上,将嘴附在宋青云耳边,小声说道:“儿啊,妈又有了个主意…”
卧槽,跟卫伯母抢上位置了
宋母说:“儿啊,妈有个主意,就说你和白雪都发烧了,烧得人事不省了,病得厉害,必须送到公社医院去看病,然后你两个到了街上后再偷偷跑掉,看还能不能赶得上那头的时间…”
“嗯。”宋青云确实有些头昏脑涨,但还是抖嗦着点头了,“妈,你去…跟白雪…说一声…叫她准备好,就这样办…”
他还是没有放弃远渡重洋的念头,那才是他幸福的彼岸,他一分钟都不想再待在这农村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大声的说话声:“宋亲母,道师说的安葬的时候要宋二弟来抱灵牌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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