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整夜,到第二天仍未有停歇的意思。
我们撑着伞去小镇采买食材,回来后就再没出门。窝在民宿的沙发上,透过落地窗看雪花簌簌落下,电影的对白成了最好的背景音。
入夜后,雪势更大了。
刚推开门,凛冽的风雪就迎面扑来。她立刻关上门,重新为我整理围巾和帽子,指尖拂过我的下巴时带着熟悉的温度。
再次踏入风雪中,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突然像着了魔似的想奔跑,想不顾一切地冲进这片苍茫。
衣服会被打湿又如何?
沙滩湿滑又如何?
此刻我只想在这片纯白中留下放肆的足迹。
我在雪中狂奔,大口呼吸着清冽的空气。
转头看见她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眼眶突然发热。为什么她总是这样纵容我所有任性的念头?
明明该待在温暖的室内,却愿意陪我疯闹。
记忆里,儿时若被雨雪打湿衣服,等待我的永远是责骂。
而她却说:“湿了就换一件。”
“那如果生病了呢?”
“那就吃药。”她答得轻描淡写。
她的纵容像一张无限延伸的网,接住我所有任性的坠落。
雪花打在脸上,冰凉中带着细微的刺痛,却让我心跳加速,这痛感如此鲜活,提醒着我真实存在的每一刻。
雪势渐小时,她的声音混着潮声传来:“小夜,要堆个雪人吗?”
我惊讶地转头,看见她睫毛上挂着未化的雪粒,“嗯……应该会比较浪漫吧。”
我从未堆过雪人。
记忆中的雪天,我总是安静地待在角落,生怕弄湿衣服招来责骂。
“姐姐。”我突然指向远处,“我们堆个大白熊吧。”
我想这样特别的夜晚,该有个特别的存在。
雪球越滚越大,指尖渐渐冻得发疼。
她突然握住我的手,掌心温度融化了冰雪。当她低头呵气时,白雾笼住我们交缠的指尖,我看见她睫毛上的雪花在呼吸间颤动。
这一刻的冲动来得突然又汹涌。
“我,可以亲一下你的脸颊吗?”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我竟在试探她纵容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