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与酸楚同时涌上心头。
她难过时终于想到了我,可她难过时怎么想到了我……
见她回去后,我没有过多的犹豫,而是迅速用手机录好设计的语音提示,整理好闸机项目中,关于“哀”情绪的设计草图。
走到工作室门前,轻轻叩响玻璃。
听到脚步声靠近时,我闪身躲进盲区。
当她疑惑地推开门,我将第一张草图贴在玻璃上。画中的吉祥物正张开双臂。
同时,手机里传来温柔的电子音:
“人脸识别成功。”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画纸上的吉祥物正张开双臂。
“雨会停的。”——倾斜的雨伞下,水珠凝成彩虹。
五张草图依次展现后,我终于从门侧现身。
收回画纸时,透过玻璃对上她泛红的眼眸。
“我认出你的手了。”她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门被拉开,我模仿着电子音,“你好,需要一个免费的拥抱吗?”
话音刚落就被她揽入怀中。
意外的是,她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竟比我的还要急促。
“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尖。
我避开问题,“不晚啊,姐姐不是也还在工作室吗。”
她突然收紧手臂,嗓音沙哑柔软,“我跟你道歉好不好?”那嗓音像浸了蜜的砂纸,柔软里带着微哑的颗粒感。
我忽然发觉“好不好”这三个字竟是这般奇妙。
像是裹着撒娇的甜糯,却又暗藏不容拒绝的力道。像春日里缠住指尖的藤蔓,又似将人温柔抵在墙角的暧昧气息。
不难过了好不好?
让我爱你好不好?
接着随她步入工作室里时,意外发现画板与颜料都不见了踪影,唯有电脑屏幕在昏暗里泛着蓝光。
我递过温水,“姐姐,先休息会儿吧。”
她低低应了声。我知道要解开她心上的锁,得用最轻的力道。
于是先说起今日琐事,展开方才的草稿图。她忽然笑起来,,“这个设定很有灵气。”
见我惊喜地睁大眼睛,又用鼻音轻轻肯定,“嗯。”
我便手舞足蹈演示其他表情设计,直到她肩膀的线条渐渐柔软下来。我这才试探着开口,”姐姐,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呀?”
她静默了片刻,忽然站起身,指尖轻轻勾住我的手,将我带到电脑前。
她的掌心覆上我的发顶,揉了揉,嗓音低柔,“小夜……”
“在我面前,可以不用这么小心的。”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没有什么是不能告诉你的。”
“是接了一个很重要的商稿。”她点开屏幕,光影映在她的侧脸,勾勒出淡淡的疲惫,“这家杂志社有些影响力,所以要求……很严苛。”
“这样啊。”
我凑近了些,想看清屏幕上的画面,却不小心被桌角狠狠硌到肋骨,疼得我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都蜷了一下。
“怎么了?”她立刻转过头,眉头蹙起。
“没事没事!”我连忙摆手,勉强扯出一个笑,“就是……刚才看入神了,好像代入了画里的小女孩,哈哈。”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忽然笑了,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怎么这么可爱啊。”
我终于看清了画面,光纹交错中,一个小女孩背对着镜头,纤细的脊背上浮现出淡淡的鞭痕。
而她的身下,躺着一位伤痕累累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