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官面露难色:“大人,城外贼寇众多,实在不敢开门!”
鸟羽寿勒马来回踱步:“有鸟羽众断后,你只管放我一人进城!”
此时四方联军齐齐向鸟羽众扑来,九条政宗怒喝道:“还不快开城门!”
卫官冷汗涔涔,一咬牙下令开门。城门才开一道缝隙,鸟羽寿便飞身下马闪入城内,厉声道:“快关上!”
门外九条政宗掷出九柄钢刀断后,激昂怒吼:“鸟羽众听令!城破!人亡!”
橘克佐怒红了眼,喝令两名侍卫不必护驾,非要杀掉两位议员长不可。马后炮也嘶喊着速除橘克佐。此时厅内尚余二三十名卫官,再不顾四下逃窜的议员,齐向橘克佐扑来。鸟羽嗣恐被刀剑误伤,瞅准空隙钻入后方帷幕躲避。
木弈轩急问源翼:“源叔叔,我们该助哪边?”
“橘克佐此刻还不能倒,先护他周全!”
木弈轩当即撒出一把草籽,轻摇铃铛。但见草籽瞬时长成密网,将众卫官尽数拦阻。
橘克佐向源翼抱拳:“翼先生你是个厚道人,大恩不言谢!”说罢领着两名侍从疾步离去。从匆匆离开会议厅。
马后炮骂道:“源翼你这是为虎作伥!就不怕之后治你罪吗!”
源翼从容应道:“议员长阁下尽可一试。”
马后炮闻言一窒,未敢再言。将帅无二夺过话语权,厉声喝道:“所有卫官,继续追击橘克佐!”卫官得令,不再纠缠藤网,纷纷绕道冲出会议厅。
木弈轩正要再次催动藤蔓,源翼却抬手制止:“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去把大门打开!”说罢便带着她快步向厅外走去。
马后炮凑近将帅无二低语:“八桥和源翼的人在此缠斗,一时难分胜负。不论哪边得势,此地都不宜久留。”
将帅无二略作思忖,颔首道:“先上望楼顶暂避风头。”
蛛王心里恼火得很,眼前几人虽无一是自己对手,但合力着实难以瓦解,不知水皇为何没能留下夜蝠,若再拖些时间,恐怕还有变故。念及此处,他猛然发力震退稻谷田季。页目向举岁寒剑格开利爪,剑身寒气顺势缠上蛛王手臂。蛛王运劲一振,拳上薄霜应声碎裂。他佯装挥爪猛攻,却突然吐出一道蛛丝缠住另一武士脖颈,身形顺着丝线倏地移至其身后。那武士猝不及防,瞬间被蛛丝裹成茧状。蛛王一手扣住武士咽喉,另一手化作利爪遥指三人。
“果然是联系薄弱处。”蛛王心下得意,挟持着人质缓缓退向走廊。刚退至廊口,他突然将武士往厅内猛力一掷,自身化作巨蛛沿墙疾走。
“季君照看好你同伴,我们追!”页目向度着寒风,斯堪曼化作蝠群飞速追去。那武士身中蛛毒,面色青紫,胡言乱语。稻谷田季急忙将他背起,匆匆去寻找大宫寺熏,盼着这位家主能有解毒之法。
厅内五毒见蛛王离去,顿时失了战意。岩澜沧趁□□分神,一拳重击其腹部。□□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先前吞下的岩镖尽数呕出。蜈蚣被炎煜朱撂倒在地,蛇怪伺机欲逃,蜥蜴畏缩不前。
蝎子厉声喝道:“此时再不拼命,待蛛王怪罪下来,怕是要生吞了你们!到时候可别怨我没提醒!”
蜥蜴想起蛛王生食活物的可怖场面,不由打了个寒颤,当即隐去身形准备偷袭。岩嶙催动石墙拦住猝然逼近的蛇怪,不料蜥蜴已悄声绕至墙后,照面门就是一记重拳。岩嶙猝不及防,只觉头晕目眩,鼻血顿时汩汩而下。岩澜沧见状大怒,朝着无形处猛力一抓,竟将隐形的蜥蜴逮个正着,拎起来就往地上狠狠摔去。蝎子甩尾扫来,被炎煜朱一把扣住。此时蜈蚣与□□方才勉强站稳,重整旗鼓合力围剿。
此处按下不表,且说源翼与木弈轩疾步下楼,但见楼道里挤满了无所事事却又显得十分忙碌的卫官。这些人透过狭窗密切关注城外动静,不时抱怨上头决策失误,致使城中连件像样的守城兵器都没有。起初他们还阻拦从会议厅逃出的议员,待得知要守城后,除了那些争相外逃的黄袍、红袍议员外,再无心顾及他人。
源翼与木弈轩一路下行,直至一层入母屋才有卫官上前阻拦:“站住!前方禁止通行!”
源翼佯装止步欲返,低声对木弈轩道:“弈轩,前边卫官众多,不宜强攻,我这儿有几颗‘睡木’种子。”
木弈轩已然明白源翼计策,源翼正要细说,忽见天守阁正门透入一道强光。光芒散尽后,一位黑袍黑甲的武士现身,径直朝二楼奔来,转眼便与源、木二人迎面相遇。
“源翼?我兄长何在?”鸟羽寿目光如刀,手中长戟寒光凛冽,周身杀气弥漫。
源翼略作迟疑,答道:“八桥家的人控制了会议厅,场面混乱。我们脱身时未见令兄,或许在其他地方暂避。”
“八桥!怪不得不见踪影!我誓取他性命!”鸟羽寿怒意更炽,向源翼问清方向后,挺起长戟疾奔而去。
忽闻轰隆巨响,城门终被撞开。无数红黄衣甲的将士如潮水般涌入,卫官们则从四面涌向城门,试图将联军重新推出城外。刀剑相交之处,衣甲缤纷,七彩斑斓。
原来联军首领见城门突开,本想趁机攻城,奈何九条政宗与鸟羽众骁勇异常,联军始终无法逼近。情急之下,他当即展开"能面川",将鸟羽众尽数收纳入画,随即高举战旗,下令全军冲锋。城内卫官还未来得及完全闭紧城门,见联军突然发起猛攻,个个拼死抵住门扇,落下机关,终究无济于事,城门终告失守。
消息如野火般传遍天守阁每个角落,不论是躲藏的、被囚禁的,还是仍在缠斗的,都得知了城门失守的消息。红袍与黄袍的议员以为是援军到来,竟欢天喜地地跑去迎接。有莽撞的卫官气急,失手杀了几个,他们又惊惶逃回藏身处,暗自咒骂着待联军得胜后,定要这些卫官不得好死。
黑袍与蓝袍的议员则惊恐万状,纷纷用行李、家具死死抵住房门,唯恐遭到清算。白袍与青袍的议员茫然无措,眼见各家家长态度不明,自己也不敢妄动,索性聚在望楼一处偏僻厅室内,围坐诵经,祈求神明庇佑。
至于城中的侍从、工匠、厨子,他们与这场纷争又有什么关系?聚在厨房为胜利者备好晚餐,变了阴天就在雨天下活着,也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