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又说起我为何会昏迷——是为了一个女子。
费尽心思为旁人做了嫁衣裳,最后那女子登基为帝,而我却陷入了昏迷。
这听来有些荒唐。
当然不是因女子登基荒唐,这算不得什么。而是我这样的人,竟会心甘情愿为他人铺路。
想到这里,我短暂地顿了一下。
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在对自我进行回溯探索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记忆的。
我拥有一些极其散乱的记忆,那些记忆伴随着强烈的爱恨,最终定在了一张漂亮的脸上。
可惜记忆实在太过零碎,我与那强烈的爱恨都依旧隔着一层。
——我依旧无法与记忆中的自己真正感同身受,而仅仅只是多出一段记忆而已。
比起别人告诉我的东西,这段记忆显得更可靠些而已。
“主子,我去接人。”吴巡说。
吴巡的嗓门实在有些大,他接完人还没走近,我就听见了他的声音:“……您一会儿莫生主子的气。”
可见来的人对我应当很是重要。
我慢条斯理地眨了下眼,下一刻,门打开了。
我脑海记忆中那个盘桓不去的人影,挣破黑暗的桎梏,如乍亮的天光般,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就是我散乱记忆里唯一记得的人。
她与我成过亲。
但她离开了郡王府。
我找到她,打算抓了她。
——她不喜欢我。
我在一个照面间,迅速从记忆中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那要怎样才能叫她不生我的气?才能留住她?
这时她已经迈开步子朝我走近。
一步,两步。
我开了口:“娘子,他们是谁?”
而后我起身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
我没有撒谎。
我只是用一句话,迅速地让她意识到,一个失去了所有记忆的可怜人,如今只有她
,此时看着她,除了那些孤零零的记忆外,与看陌生人也没什么两样。
但我相信,失忆前的自己耿耿于怀的人,那就决不能弄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