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析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机会,便被扣着头,强行塞下了黑色药丸。
捂着喉咙,闷咳了好几声。
卢太后才又慢悠悠开口:“放心,虽是毒药,但只需你乖乖地听哀家的话,哀家便会保你不死。”
“但哀家的耐心有限,你需得尽快,获得裴玄琰的信赖,明白吗?”
闻析心头一凉。
裴玄琰此人是真正的帝王心性,多疑且心思深沉。
对于旁人都尚且存戒心,何况还是他这样伺候过小太子的,便更是没有半分信任可言。
原本闻析是打算徐徐图之,慢慢降低裴玄琰的戒心。
可如今被喂了毒,为了保住小命,闻析只能被迫改变计划,铤而走险。
闻析低眉伏地,“奴才领命。”
卢太后才大发慈悲的,放他离开。
等人都退下后,卢太后才不放心地又问一句:“确定这药丸,能起作用?”
“娘娘放心,阿凝炼制的药物,何曾有失手?”
“虽然通过这小太监的血,间接毒杀裴玄琰需要一定过程,但这也是咱们难得,可以对他下手的机会。”
卢太后:“阿凝下手总是没轻没重的,一个卑贱的小太监,死便死了,可别计划没成,便先将这本体给毒死了。”
“哀家等这次机会,已经等了太久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夜已深。
太监所住的直房,乃是大通铺,一个直房里,一排连着可以睡十人。
此起彼伏的鼾声,在静谧的夜格外清晰。
闻析的身体很累,可他的精神却睡不着。
他来得最晚,好位置早就没了,所以只能睡靠门口,吹一夜冷风的位置。
闻析将头抵在墙垣,透过门缝,仰望高悬于天的孤月。
一如此刻孤援无助的他。
他从草荐枕下,拿出了日记本。
簿子已经很久了,边缘泛黄,翻折留下的痕迹十分明显。
而簿子的封面,写着“小析的日记”五个字。
可字体却与如今所盛行的所有字都不同,反而像是简化的一种字体。
闻析不知道这簿子是从何时开始写的,他甚至都不确定,这上面的字是不是他写的。
因为他在八岁时,生了一场病后,便失忆了,不记得八岁之前的所有事情。
那个时候,闻家还没因庄王一事而被牵连获罪,他也还是闻家受家人宠爱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