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还沉浸在刚才无声的硝烟里,过了半晌才小声开口。他的心脏狂跳着,砸的胸腔闷疼。
“其实我还没太明白,那句话究竟有什么含义?虽说这种看着就不一般的npc不可能会说出无意义的话,但我怎么想这话都像是胡乱扯出来的啊?”
队友主要出力在体力上面,因此动脑常常显得迟钝,齐琳并不抗拒和他说明,她和另一个队友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心有余悸。
“你能意识到这句话有深意就可以了。”
她觉得口很干,说出的话都干巴巴的:“解释的话等到了屠夫那边再细说……我也得验证一下我的猜想。”
一开始的小步,到后来的大步跑,拉短了本就只有五分钟的路程。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很浓郁,浓郁到难闻。不如说这气味本就没有好闻一说,腥臭无比,混杂着属于畜生的体味,无孔不入吸进鼻腔,让三人即便捂住口鼻也没法回避。
那些往常三点一线的npc如今都聚集在一起。表情仓皇,脸色惨白,一群人看向同一个方向。
骤然的,屠夫的惨嚎声响起,男人的怒骂声随着见到眼前一幕后瞬间脱口。
他那张丑陋的脸满是沟壑,小眼睛里眼白几乎都被那血红充斥。
“这是哪个找死的畜生干的——!!”
他怒吼着。
三人算是迟来。他们尚且茫然的眼落在不远处,瞬间,瞳孔骤缩,倒吸一口凉气后吸入大把血腥气,呛的人没法呼吸。
血肉模糊的家畜被挂在死树上。
那颗早就干瘪掉光叶子的老树,此刻每根枝丫都被挂满了鸡鸭。家畜被拔光了毛撕开了皮,裸露出深红的肌理,滴着血被挂着摇晃。树根处土壤发黑,被血浸透。
羊猪也被扒了皮。
铁腥味混着膻甜气,淡粉的肌肉还在蠕动,暴露在空气中的腿肌火腿一样油润。皮下的脂肪混着浊血顺着蹄滴落,仅仅一会儿,就有苍蝇绕着飞,落在那发黑的血土壤上产卵。
羊猪的头颅被砍下。倒插在树尖上,堆叠着死不瞑目,涣散的瞳孔爆着血丝,浑浊凝视着人。
空气中的腐臭味加重了,可明明这些家畜不过被剥皮不到半小时。
就在屠夫躺在发黄的床上打鼾时,在来往的村民眼皮子底下,将那些嚎叫着的家畜扒皮抽筋,血淋淋挂在了树上。
屠夫的额角暴起青筋,他粗喘着,口气浓臭,发黄的牙紧咬着怒骂。那残留眼白的小眼睛扫过村民们面色不一的脸,像头暴怒的牛。
三人小队很有先见之明,这种大概率要诬陷异乡人并拿他们泄气开刀的场面,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需要躲起来。
果然,下一秒,屠夫的目光落在他们刚刚待着的地方,环顾着没找到三人身影后才缓缓挪移。
浑身浸着血气。孩童的哭闹声,因恐惧瑟缩在母亲怀里,屠夫的儿子抱着画本掉着眼泪鼻涕,跑进屋子里躲到被子里。
“村长过来了。”
一名队友轻声告知。不远处,拄着拐杖的小老头,慈眉善目的脸,正焦急望向这边匆忙赶来。
“他从外面回来了,那村长的家应该也可以开启探索了。”
村长在村民口中外出几天,不知去干了些什么。模样倒是清贫,像个会笑呵呵摸小孩头的慈祥老爷爷。
如今一回来就听到这等恶劣之事。本该满头大汗,在看到眼前树上的惨案后忍不住干呕几下,干瘪的皮肤挂着胡子,脸色惨白。小瘦老头被搀扶着,颤巍巍询问起屠夫来。
鸡鸭羊猪一个不留,精心照料的家畜全部诡异死去,死法还如此残忍离奇。这不是人能做到的,一时间全村人都心里惶惶,恐惧在村中蔓延。
也可以说是压抑许久的爆发,这个村庄远比人预想中存在更多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