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黑暗中,他清晰地感觉到一片温热落到自己唇上,娴熟而温柔,不容拒绝,唇齿间的甜蜜立刻就能让人沉溺。
这又算什么?无情不知道,此刻也不愿想,他从不知道简单的亲吻能如此缠绵,酒一般醉人,让他昏昏沉沉,只想沉沦,忍不住开始青涩地回应。
荣仅并不是很规矩的人,嘴角的温存在无知无觉间,已经落到衣襟。
胸前衣领被戏弄似的轻轻扯开。
无情从未有过这种经验,但他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单纯少年。
荣仅的技巧像是精准的钥匙,可以打开任何从未敞开过的锁,让人无法招架,显然是对此极其熟稔的人,他已认定今晚必定会很愉快,沉浸在其中。
他为何觉得无情不会拒绝?
无情的身体没有过这种令他心慌脸红的感受,轻轻颤抖着,肌肤在碰触下发热,荣仅经历多少人才会如此娴熟?
这让无情悸动的心漫出一股悲伤来,他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心动。
然而令自己第一次心动的,是如此一个风流,狡诈,放纵,可能对他没有一丝真情的人,尚未互表心意,一言不发,就想要得到他,从不问他的意愿。
但无情的理智依然没有消散,他反而更加冷静,更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手指慢慢摸到了荣仅的后颈。
像荣仅这样的人,忽然兴起,便可以翻云覆雨,等他得到了,岂会还记得身边的人是谁,他早已习惯这样宿在花丛的生活,兴致过去便忘得一干二净。
至于荣仅究竟是不是这样的人,无情当然并不明白,可世上风流薄情之人哪个不是如此?从没有例外。
荣仅当然薄情。
否则他曾有那许多情人,为何无情却查不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名字?荣仅只给钱财,不给名分,更不会给予真情,将这一切都打理得干干净净。
若是今夜由他得逞,也不过是给荣仅添一段隐秘的风流韵事。
无情捏住他的昏睡穴,荣仅立刻感到眼前一黑,安静地歪倒在床榻上。
这一觉会睡得很沉。
明天他又会怎么样呢?无情不能猜想,只是这一夜守在床边,想了很多种他的样子,却都觉得太过荒谬。
情爱,欲望,这究竟算什么?无情觉得等他醒来,第一眼看到自己,也许难免会觉得尴尬,可无情偏偏守在旁边,半步都不离开,只怕他睁开眼睛,全然忘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天色终于亮了,漫长的夜彻底过去,漫长到无情觉得可怕和绝望。
荣仅睡醒神清气爽,他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果然就是无情,然后双眼弯如月牙,笑眯眯地招呼:“真是早啊,大捕头在等我吃早饭?”
无情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熟稔的态度,仿佛他们亲密如情人,但对昨日的事半个字都不提,全当没有发生过,也没有一星半点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