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诚明明已经失踪了,现在又突然出现,好像提前知道无情他们要来,特意等在这里指证荣仅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和他过不去。
他二十多岁,可能长年沉迷酒色,身形颀长,却面色不太好,看到荣仅他们推门进来吓了一跳,立刻就要跑。
白衣少年轻抖衣袖,三道铁蒺藜钉在他面前的门框上,挡住他的去路,宁诚只好小心翼翼退了回来。
无情冷冷道:“告诉我,为什么失踪,是不是有人抓你,都是什么人?”
“衙门的人。”宁诚老实回答。
“就只是几个衙役吗?”
“还有……”宁诚抬起手指向荣仅,“他,那天他带人搜我房子,我在外面看见他了,所以才藏起来。”
荣仅猛地回头,阴鸷的目光冷得可怕:“胡说!我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除非不得已,他极少亲自出面,怎么可能跟着手下的人一起。
这次找宁崇礼,其实都是为了让六扇门吃一次亏,借宁崇礼落了神侯府正直无私的名声,让他们知道厉害。
因为六扇门已经盯了自己很久,他们天天想着怎么让自己进大牢,荣仅实在很想给他们一个教训。
“荣老板,这时候就不用再狡辩了,你又没做什么,最多是因为生意私下报复而已,本人在这里,还有什么可说的。”无情好整以暇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荣仅恼怒的神色让他心情颇好。
虽然和神侯府的名声受损比起来,自己坐十几天大牢不算什么。
但他可不想蒙冤进去!
荣仅逼近一步,深深盯住宁诚问:“你为什么说谎?”
“没……我没有……”宁诚装出害怕的样子,但现在荣仅发现他没有真的怕,这双眼睛灵动温暖,带着一种狡黠,像是大海粼粼波光的水面。
哪有一点害怕,反而像在笑。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荣仅突然叹口气,不想争辩。
“宁崇礼有这样一个儿子是他的运气,该我要吃这次亏,也罢,要拿的已经拿到,就去六扇门做做客。”
荣仅的恼怒只有一瞬,又恢复了贵公子的神态:“走吧,无情大捕头,不知道你的船订好没有?”
“你早这样,我就不耗神了。”无情看他无奈的样子,几乎想要笑。
无情和荣仅刚走出来,宁诚就立刻把门紧紧关上,站在门外,荣仅依然觉得哪里不对,这件事太奇怪了。
“还是不对。”
无情问道:“你觉得哪里不对?”
“宁崇礼从来没有把儿子放在身边教过,一直以来,宁诚在这里的名声都不怎么样,明明是不学无术,怎么会突然有如此的心性。”荣仅皱着眉说道。
“这房间充满了发霉的味道,他身上却有很淡的花香,院子里并没有花,那香味很特别,不会是这里常有的。”
“而且他出现得太巧合,如果他能这样自由来去,藏起来谁都找不到,那他应该明白我会找他的麻烦,不至于前天刚刚惹出了事,今天就回到家。”
荣仅将这一条条说出来,发觉无情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知是欣赏,是警惕,还算是探究。
无情心里在暗暗吃惊,道:“不愧是荣老板,低估了你,也难怪你年纪轻轻就是荣家家主,京城的首富。”
看来这不知道怎么发家,为富不仁的奸商还真有些本事,敏锐不输于六扇门的捕头,是个合格的对手。
荣仅转身回去,推开门,已经看不到那人的影子了,桌上留着一张短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