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用起拿手的伎俩,温和优雅地笑着说道:“无情捕头,你可知荣老板是姬摇花的盟友?他们合作多年,要对我母亲不利,母亲派我来正是清理门户,想不到姬摇花已死在他手上。”
盟友?无情想问问荣仅,自己甘愿为他饮下毒药时,他与姬摇花到底是敌是友?可他方才已说了,会相信荣仅。
他不再问,无论真相是什么,都不会去问,他说过的话绝不收回。
“无花,你惯是喜欢挑拨离间。”
荣仅整了整衣服,走了出来,无花意外地看着他,这个人明知无力对抗自己,为何自己来送死?他是活腻了?
“你的母亲石观音非要置我于死地,就是知道我除了死,绝对不会放过她,你再帮她连你也要死!”荣仅缓步走着,无花却一时不敢接近,能杀了姬摇花,说明荣仅一定有厉害的手段。
荣仅盯着无花被黑布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冷笑:“曾经名满天下的七绝妙僧,也不过是如此肮脏。”
无花想做那人人敬仰的高僧,可惜他本性之中没有一点干净的地方。
他恨别人诋毁那圣洁的高僧形象,更甚于诋毁他自己,拔出武士刀,寒光凛然,以闪电般的速度向荣仅攻来。
荣仅没有躲。
无花的身后也有一把剑刺了过来,谢晓峰的剑,他化名阿吉不参与江湖纷争,却还是要保护自己的老板。
天色将明,无情望着逐渐亮起来的天色,心中越发有种不好的感觉。
荣仅真的能对付无花么,还是为了让自己脱身,只是将人引开了?他恐怕没那么有牺牲精神,而是早有了准备。
既然荣仅让他等,就一定会回来。
正想到这里,无情就听见脚步声,踩在沉积的枯叶上,不疾不徐地走过来,阳光刺破了重重茂密的树叶,在阴暗的森林中洒下一道道淡金的光芒。
荣仅慢慢地从斑驳的晨曦中走来,他暗绣金纹的衣衫愈发显得神圣而绚丽,身上干干净净,不见疲惫之色。
只是,他的脸颊上有一滴鲜红。
那是一滴血。
荣仅可能没有发现它留在自己脸上,所以回来时一定是比较匆忙的,他蹲到无情面前,依然是笑了笑,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是不是担心我?”
无情捧着他的脸,手指从他脸颊上抹过,擦掉了血迹:“你杀了他?”
“我从不杀人。”
“从不?”
“准确的说,是我从不亲手杀人,所以我的手是没有沾过血的,我这双手没有杀过任何人,我也不喜欢杀人。”
荣仅向来最得意的事之一,就是绝不亲手杀人,永远不去沾染血腥,他知道在很多人看来这是种虚伪,故作姿态以求心安,不过他也不介意被这样说。
杀人毕竟并非好事,他怎么做都随自己高兴,从不管别人高不高兴。
究竟是谁杀,无情也不多问了。
看来从花家离开之时,他就暗中安排了其他人守株待兔,这个人只能是阿吉,也只有阿吉能如此有把握地救他。
可他还是对彼此的关系绝口不提,表白了心意也不接受,算不算拒绝?
他不愿意,为什么要主动来招惹自己?真以为和以前一样,对人随意轻薄,与之欢好,只不过是享一夕之乐?
无情实在讨厌轻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