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的气息不好闻,哪怕封在棺材里。按道理是风平浪静的,可殿内无端端一股阴凉,林梧逸瞧见太监们瑟瑟发抖,他们身体的抖动或许带起了一股凉风。
林梧逸捡了一块糖含在口中,这块糖大了,挤得他颊肉微微嘟起,塞得他呼吸微微不畅。
他慢慢含着这块糖,直到可以说话的地步,他才问近处的太监,这棺材要埋在哪。
太监奚步跪了下来,头垂得低低的,声音不敢放轻,贵人若是听不见,他的舌头就别想要了:“等钧抒公公回了,奴才立即去问。”
“不着急。”林梧逸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尸体腐烂生了虫,虫子会不会循着细小的缝隙或是它们啃食出来的,爬到我的床上。”
奚步惊惧地摇晃脑袋。
林梧逸低声道:“我的伤没好全,爬经我伤口,虫子会吃我。”
奚步额头生出许多的汗,他惨白着脸抬头,喃喃一声殿下。
林梧逸轻轻地笑出一个弧度,眉眼弯弯。
奚步大胆地瞧殿下神情。
殿下……是在捉弄他吗。
奚步擦了擦眼,林梧逸的笑眼已离他远去,看向送药的太医了。
奚步那一瞬,竟怅然若失。
太医白则靖把温度刚好入口的药送到林梧逸嘴边。
前几天林梧逸抬手牵动了身体都疼,太医一直这么喂他。
换药、喂药、擦拭身体。
今天林梧逸好些了,抬手托住药碗,太医白则靖一时间没松手。
林梧逸抬眸。
白则靖道:“臣服侍殿下。”
“嘴里有糖,”林梧逸说,“等等喝。”
白则靖双手捧着药碗拘束地坐在一边。
他的双手不足够热乎,他担心药凉了。
药凉了,腥气重,味更苦,难以下咽。
林梧逸嘎吱嘎吱嚼糖,白则靖听到声响端着药碗再一次走近。
糖化完了,林梧逸嘴里甜蜜蜜,他轻轻张开唇,任由一腔的苦流入。
他吞咽着,白则靖不能看他,也不能不注意着喂药的节奏。
白则靖睫颤动,凝着殿下的唇。药尽了,有一滴在唇角,白则靖不知该不该擦。
奚步眼疾手快,膝行来用帕子替殿下擦去。
换药时,殿门紧闭,伺候的大多数人都下去了。
白则靖扶着殿下躺下。
奚步垂下帐,守在帐帘外。
因着伤处,殿下未着亵裤,白则靖掀开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