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回来,大哥不会死。”谢裳溟站得远远的,血腥气离他依旧很近。
“我很慈悲的,我不要你的命,只是叫你成了阉人。一个太监,怎么能成太子呢。”谢裳溟觉得自己疯了,可说话依旧这么冷静,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蜷缩在地上的人,不知是昏了还是醒着。
眼前一盆火,烧着那人的一部分。
谢裳溟往里添了几块木柴:“怪就怪你命不好。”
狸猫太子的事,是谢裳溟查出来告知大哥的。
那生性怯弱的大哥,在谢裳溟的引导下,也当真自戕了。
他低低地叹息一声。
而眼前这个苦命人,成了个太监,父皇怎么会忍受他的儿子是一个太监。
等父皇回来,这人也该命断了。
给大哥的陪葬品。大哥别生气,到黄泉路上了,记得等一等这苦命人。
林梧逸前些日子还在山上忙活,打猎摘果,养活弟弟妹妹。
被捉到宫里来,什么都没弄明白,这奇怪的人就开始自说自话。
剧烈的疼痛叫林梧逸浑身汗湿,昏昏沉沉噩梦不绝。
他勉力抬起头,眼眸里竟没有恨意,只是看着眼前这人怪言怪语神色难明。
谢裳溟对这样的眼神相当不满,他烧红了烙铁,贴近林梧逸脸庞。
灼热的气息离得近了,林梧逸的身体生理性落下更多的湿汗。
他轻声道:“你这么恨我,恨你大哥,是为了太子的位置?”
他说得很慢,说话身体也疼。
谢裳溟道:“我该抠了你眼睛。”
林梧逸说:“我快死了,我祝你得偿所愿。”
一个人这么强烈的欲望,要么实现,要么扭曲。
谢裳溟突然将手挪开,手一松,烙铁砸落地上,激起几点火星子。
他道:“叫个太医来,吊着这人的命。”
谢裳溟走出偏殿,外面下着雨,不如这人流出的血潮湿。
谢裳溟后知后觉,若当年没有那桩狸猫换太子的事,这人会是他的大哥,血脉相连。
或许这个人会是一个合格的太子,让父皇满意,弟弟们爱戴有加。
但命运不讲理地发生了,谢裳溟只是一个推手,添了些不得不尝的苦头。
“大哥?”谢裳溟讥讽地念出这称呼,无论哪一个,都不配当他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