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告诉他啊……他肯定会嫌我年纪小——”
“不是……你……他?”
周野猛地扯下她的手,瞳孔像被惊雷劈过,满眼是不解与震惊。那神色,比他当初撞见她和东东在办公室吃榴莲时,还要更直白、更无法置信。
“他就是骗你这种小女孩!”
黄灿喜一愣,眼睛扑闪了下,心虚,却还嘴硬,声音微颤破碎:
“……怎会呢,沈医生是好人。小时候大家都说我是疯子,就只有何伯和沈医生信我。”
她偏过头,小心翼翼背着他问:“你和沈医生是朋友,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吗?”
话音轻轻落下,她回头一望,周野已经不见了。
黄灿喜得意挑眉,别了下耳边的碎发。
可心底那点气还是没散。
这一群人明明把她蒙在鼓里,还装得若无其事。
她原以为沈医生只是个热心的大哥哥,可靠又帅气的心理医生,却没想到,这么多年默默陪伴在她身边的人,竟和ecs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
自己自小能见鬼,闲时只能躲在何伯的地下室读民俗旧书打发孤独。
长大后又因为兴趣报了新闻传播,最后顺理成章,被推着走到ecs,成了卧底。
看似意外的每一步,回头一想,竟都像是命里早写下的。
她推理总结、写下别人的一生,那她的命簿,又在谁的手里?
她一转身,拐角的阴影里,竟有无数双眼睛,半条村子的人都在看热闹。
好家伙,她演一出少女心事,竟成了全村吃瓜的对象。
她顺着煤油灯指路,回到自己的吊脚楼,上到二楼,点燃火炉,驱赶周身的寒意。
心里却翻腾不止,默默消化今天得到的碎片。
帕家村和别的苗寨共享同一条文化的根脉,可八大公山的水土,硬是养出了不同的村貌。
表面上,它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旅游村。
可那失踪的母亲、坠崖的父亲、呼救无援而死的孩子……竟和古老的椎牛祭传说,处处暗合。
网红石成峰嘴里一句“怪物在人群里”,更像是一根钩子,勾得她忍不住往前追。
她一点点在小本子上画圈牵线,笔尖最终停在那句“人生人,牛生牛”上。
可便衣的档案明明写着,刘米分明从父辈开始,就离开帕家村,近几十年来都住在村外。他和这里不该再有瓜葛,为何偏偏在这时,回到山里丢了命?
她合上笔记本,熄掉火炉,穿上冲锋衣,悄声推门而出。
夜晚的帕家村安静得出奇。
星月都被一层淡淡的雾气所遮挡,黄灿喜在成群的煤油灯下穿过,留下一片重叠的影子。
她收敛脚步声,悄悄摸去白天见到的那间祭坛房子。
还未靠近,就见火塘前围着一圈村民,老少皆有。
他们每人都神情严肃,各自忙碌。有人在打磨尖刺,又有人沾着乌黑的汁液,在红布条上写下古老又晦涩的文字和图案,还有人在折叠纸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