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泉州米米村的一场乩童祭祀里,有个回乡人,不慎把一本《漫友》遗落在村口碎石地。
众人沉醉在祭祀氛围里,唯独他,像是命中注定般回头,在那片灰白的碎石地里,发现了一本五彩的封面。
他弯腰捡起的瞬间,世界忽地不同了,腐木上抽出了一朵柔软的小花。
米北庄的纸扎老板说,福建有客人订了一整套漫画纸扎和动画片纸扎,要烧给儿子。
他能收得到吗?
水泥地底,仿佛仍有一颗五彩心脏在缓缓跳动。
它或许还在另一个世界,不肯停下。
许多年后,《村志》里有几页模糊霉烂,谁也记不得那几页记载了什么。
笑着笑着,米北庄就这样翻了页。
保定米北庄很奇怪。
它像新与旧缝隙间的一道伤口。
田地与树林环绕,却在田埂上硬生生架起高架桥,工厂与学校嵌在其中。
夜幕垂下。
市场街两侧,机器轰鸣不止。
人却不能回头。
只能被人潮和灰雾裹挟着,往前——往前。
“路的尽头在哪?”
“一直走,别回头。”
“看到森森烟酒了吗。”
“那就是幸福家园。”
——陈米,
祝你投个好人家。
……
…
几天后,ecs办公室。
“东东,这个给你。”周野递来几本书。
东东一低头看见封面,当场嘴里射大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举着那几本同人本,满办公室乱窜,翻过沙发,跨越桌子,有氧运动一圈,最后满头大汗地跑回来,死死抱着宝贝们。
“老板,你是怎么买到的?!”
“找人买的。”周野回答,像是答了,又像没答。
那天漫展没买到的同人本,不知周野从哪打听到,托人弄来了几本。
东东看着封面,乐得像开了花,差点在办公室设坛上供。
黄灿喜斜了周野一眼,心里暗骂谁说周野不通人性?
她也从包里掏出一本递过去,“我也买了,不知道有没有撞。”
那天离场前她就有预感,第二天必然来不了,索性果断喊了代购。
东东感动得眼泪汪汪,拽着黄灿喜的小手,“灿喜,我要当你的爱堡!明天我请你去吃楼下新开的德克士。”
他脸上下着小雨,心情是激动的,也是复杂的。
他没敢说,其实自己也在通贩下单了。
黄灿喜笑得不见眼,“后天吧,我明天约了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