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霜没有在太医院留多久便回到了永宁宫。
第一件事便是将负责打听怡和宫消息的乐水和小金子那边的小凳子都叫过来。
“这几日怡和宫可有动静?”谢秋霜选了个离主殿比较近的侧殿,因为只是临时办事,没有烧炉子,显得有些凉飕飕的。
小凳子和乐水互相看了看,皆从对方的眼睛里感受到一丝迷茫。
还是乐水先回答道:“秋霜姐,上次下药之后,我们安排的人主要都在长乐宫和景仁宫这边,怡和宫的消息并不清楚。”
小凳子也点点头,附和道:“怡和宫那边留了人手,不过暂时没有消息传回来。”
“秋霜姐,可是怡和宫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乐水和谢秋霜更为熟稔,便直接将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
谢秋霜没有隐瞒,点点头道:“之前你们是从谁身上打听到益母草消息的?”
“是徐美人身边一个叫丁香的宫女。”乐水记性好,抢先回答,小凳子只能在一旁继续点头附和。
谢秋霜叹了口气:“她死了。”
冰冰凉凉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里发寒,乐水不可避免地打了个寒颤,而后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凳子当初只帮着查谈消息,对于徐美人这事儿知道得并不算清楚,此时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疑惑地问道:“您的意思是这丁香死得有问题?”
“我也不知晓,你二人既然对怡和宫熟悉,便去再查探一番吧。”谢秋霜摆了摆手,将这两个消息并不算灵通的宫人打发出去了。
她其实当时就有想过,徐美人为贤妃献计的消息怎么会以一个小宫女的嘴透露出去。只不过和小金子探讨一番后,又从石丁香的身上引到了郁冬桃,进而引导了她自己的身上来。
随后才怀疑徐美人当初是要给永宁宫设计下绊子,谢秋霜因此才想了个办法借助商陆在太医院将自己摘了出去。
然后是什么?
整件事情居然雷声大雨点小的没了后续。
或许,她一开始就想错了,徐美人压根就不是向着她们永宁宫来的,或者说徐美人压根就没有给贤妃献过计,所谓的从石丁香口中听到的消息是刻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谢秋霜越想越心惊,连小金子在门口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听见。
“最近人手都从怡和宫撤出来了,消息没那么灵通也是正常的。”小金子见她回过神来,这才颔首道,“你也别太过于紧张,这件事咱们永宁宫不是已经从中摘出去了吗?”
“恐怕没那么简单,”谢秋霜摇摇头,双眉之间皱成一个“川”字,昭示着她思绪的紧张,“我是无意间听到的,似乎石丁香已然去世多时,只是最近她们才去确认而已。”
她似乎又想到什么,食指和拇指相互揉搓,双手交叉摆在胸前:“小金子,你觉不觉得,我们从徐美人的身边人得知徐美人讨好贤妃的计策,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小金子一愣,“这话是刻意让我们听到的?”
“可是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谢秋霜抬起一只手揉了揉额角,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以她对石丁香的了解,对方确实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她才会怀疑徐美人根据丁香的性子故意借她之口来说出这些话。
但是如果,这一切并非徐美人计划之内的事情呢?
而是石丁香就是自己不小心祸从口出,得以被守在她身边的永宁宫的宫人听到了。
“我觉得不是。”小金子从她变幻莫测的表情里读出了她的心思,出声提醒,“我们的人并没有露出马脚,就算对永宁宫有所怀疑,也不可能在当时就认出来的。如若真是针对我们的阴谋,怎么会在这样不确定的情况下实施?”
“等等,你说没有认出来是我们宫的人,也就是说当时她们或许察觉到了身边有其他势力?”谢秋霜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小金子点点头:“正是如此,故而当初我会怀疑是徐美人故意借她之口说出此事的。”
“是了是了,”谢秋霜一拍掌,“当初我问你还从怡和宫听来什么消息,那会儿正好我和冬桃和丁香见了一面,所以牵扯到了我的身上,我们才以为和永宁宫有关的。”
小金子眼睛瞪大,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这其实是个乌龙?”
当时谢秋霜正好几日前抄小路的时候偷听到了有关益母草的事情,尽管自认为没有被人发现,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虚。
后来有听到这关系能扯到自己的身上,便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与永宁宫相关,谢秋霜的脸色白了几分。
丞相家的庶女能是省油的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