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东背靠座椅,扬起下颌品着酒,喝得很慢,深沉的目光透过水晶玻璃落在宫学祈的脸上,他微微眯起黑眸,透出的光芒让人难以捉摸。
。。。
晚间八点,天空彻底变黑。
宫学祈亲自送客到庄园大门,腿上盖了一条毛毯,两只手露在外面。
这个季节晚上会起风,没一会儿,他就觉得鼻子发酸,很想打喷嚏。
廖姐低声劝他回去。
他看一眼走在前面的林遇东,轻轻摇头,朝身后的闻真做个手势,让人加快速度。
“东哥,”他叫了一声,“先留步。”
林遇东回过身,驻足,沉静地看着他。
宫学祈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东哥今天能来赴约,我很高兴,我希望您有空就来绿谷做客,我会准备品质最高的红酒和雪茄招待东哥。”
低沉的声线,透出伺机而动的优雅。
林遇东宛若一座山伫立在那儿,昏暗中看不清表情,他在打量宫学祈,确切讲是审视。
这个过程很短暂,但意义非凡。
林遇东别有深意地回应:“相对红酒,其实我更喜欢喝高浓度烈酒。”
这算是拒绝了吗?
宫学祈歪了下头,好像一个解不开谜题的顽皮少年。
林遇东笑起来,又道:“很高兴结实宫先生这位朋友,我会经常来看望您,保重身体。”
能不能兑现,谁也说不准。
宫学祈把两只手缩回毯子里,微笑着点点头,模样实在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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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
林遇东开启整个车窗,胳膊肘支在边缘,连抽好几根烟。
他身体放松,面无情绪,一边吸烟一边凝视过路的夜景,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刘勤肯定要发表一番感言:“有点意外,宫学祈和我想象的有差别,见面之前,我以为他是一身怪癖又少言寡语,想不到本人挺开朗。”
林遇东不语,只是朝外面轻弹一下烟灰。
刘勤看着他的侧颜,“大美人见到你,还挺害羞的。”
一口一个东哥,叫得多甜。
“你这话太表面了,”林遇东看得比旁人透彻,“忘记你自己强调过——特、别、平、静。”
“。。。。。”刘勤惭愧的失笑,“我见到他本人,就把之前的那些信息全忘了,他有让人失忆的本领,不过他对你,确实不太一样。”
害羞吗?
林遇东不这么认为,他看见的都是暗流涌动的挑衅和蛊惑。
他很清醒,并提醒自己的秘书:“这个人不好对付。”
“您觉得他还会在程应岭身上做文章吗?”
“说不准,他是那种突发奇想给你来一脚的另类,擅长玩弄别人的感情。”
“是。。”刘勤没忍住,还是想从别人那里得到认可,“他很迷人,不是吗?”
林遇东睨着他,直到把人看毛,“脑袋伸出去,让冷风吹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