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们面面相覷,虽然觉得让一个这么年轻的外交官来干医生的活有点离谱,但顶头上司发话了,而且对方身份特殊,好像……也不是不行?
最主要的是,他们自己也有点慌,拜老头这症状来得太突然太诡异了。
於是,几名医护人员迟疑地让开了一条路。
李长青心中默念了一句“对不住了拜老头,回头我给你烧点纸钱”,然后一脸凝重地蹲下身,伸出三根手指,精准地搭在了拜老头冰凉的手腕上。
就在他手指接触到拜老头皮肤的剎那——
原本只是轻微抽搐的拜老头,猛地打了个巨大的寒颤,仿佛一瞬间被扔进了西伯利亚的冰窟窿里!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惨白变成青紫,牙齿嘚嘚嘚地磕碰起来,浑身上下哆嗦得像是在跳触电版的社会摇。
李长青眉头紧锁,手指又换了个位置,沉声问道:“拜首相,是这里感觉特別痛吗?还是这里?”他一边问,一边用手指在拜老头胸口附近轻轻按压。
每按一个地方,拜老头就感觉有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气顺著李长青的手指头嗖嗖地往自己身体里钻,冻得他灵魂都在颤抖,抽搐得更加厉害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白眼翻得都快看不到黑眼珠了。
许清念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小声对路嘉俊嘀咕:“好傢伙,这哪是中医把脉,这分明是阎王爷点卯吧?再让他按几下,拜老头可以直接吃席了……”
路嘉俊憋著笑,低声道:“效果显著,效果显著啊!”
李长青眼看拜老头快要被自己“诊”得当场去世了,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再搞下去就真成外交事故了。
他猛地收回手,站起身,脸上带著沉痛和急切,大声说道:“不行!拜首相情况非常危急,脉象极其紊乱,似是厥心痛急性发作,伴有极严重的阳虚寒凝之象!必须立刻送往设备最齐全的医院进行抢救!快!担架!救护车!”
医护人员们早就等这句话了,一听诊断结果这么严重,立刻手忙脚乱地把已经快抖成帕金森晚期的拜老头抬上担架,火急火燎地就往会场外冲。
外面正好停著一辆刚刚赶到、用来应对突发情况的……敞篷礼宾车。
对,就是和李长青他们来时坐的那辆同款,看起来拉风,实则脆皮。
时间紧迫,也顾不上换车了,医护人员和安保人员七手八脚地把担架往车后座一塞,司机立刻点火,准备以最快速度冲往最近的中心医院。
然而,就在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的瞬间——
砰!噗嗤——!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引擎盖里再次冒起了浓郁的黑烟,还伴隨著一阵刺鼻的焦糊味。
车子纹丝不动,拋锚了!就在这救命的关键时刻!
司机当时就傻眼了,疯狂尝试重新打火,嘴里骂骂咧咧:“谢特!法克!这破车!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该死的后勤採购!”
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和人群的惊呼声从街道另一端传来!
只见一辆庞大的、罐体上印著某种不可名状图案的卡车,如同脱韁的野狗,在路上划著名诡异的s形,以极快的速度朝著他们这边猛衝过来!车身上清晰印著几个大字——“甜蜜之家有机肥有限公司”。
是一辆失控的化粪车!
“哦!上帝啊!”
“快跑!”
“躲开!”
街边的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四散奔逃。
那辆化粪车歪歪扭扭,目標明確,直勾勾地朝著拋锚的敞篷车——以及车上那位刚刚缓过一口气、勉强支撑著坐起身想看看发生什么事的拜老头——冲了过来!
司机透过车窗,看著那越来越近、散发著浓鬱气息的巨型卡车,脸都绿了。他绝望地又拧了一次钥匙,引擎毫无反应。
下一刻,他做出了一个遵从內心和薪资水平的决定——
只见他猛地推开车门,动作敏捷得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头也不回地扎进旁边慌乱的人群中,瞬间消失不见。
什么首相,什么职责,什么荣誉……在铺天盖地而来的“有机肥”面前,都是浮云!保命要紧啊!
几乎就在司机逃离的下一秒,化粪车已经衝到了近前!
拜老头刚坐起身,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看到一堵巨大的、散发著不可描述气味的“墙”朝著自己迎面拍来!他甚至能看清罐体上那些凝固的、不可名状的残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