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固了足足十秒。
许清念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像极了熟透的番茄,她猛地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妈!你说什么呢?!这…这怎么行?!”
许母一脸“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的理所当然:“哎呀,这有什么不行的?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嘛?现在年轻人不都这样?再说了,家里就三个房间,总不能真让长青睡沙发吧?多不像话!”
许父在一旁战术性咳嗽,眼神飘忽,假装研究天板上的吊灯纹理,显然和许母是彻头彻尾的“同谋”。
李长青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他二十多年母胎solo,连女孩子的手都是今天才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牵。
突然就从牵手快进到“同床共枕”,这进度条拉得比被f-15追杀还迅猛,让他这颗久经霉运考验的小心臟也有点承受不住。
另一方面,他那该死的被动技能……万一晚上睡觉打个呼嚕把楼板震裂了,或者做个噩梦一脚把许清念踹下床导致骨折……这“临时男友”怕是当场就要变成“刑事案件嫌疑人”了。
“阿姨,这…这確实不太合適…”李长青试图挣扎一下,展现一下自己正直可靠的一面,“我睡沙发真的挺好的,绝对没问题!”
许母把脸一板,拿出了不容置疑的家长威严:“不行!听阿姨的!就这么定了!念念,快去把你那屋收拾一下!”
说完,不由分说地就把还在原地石化的许清念和李长青往房间里推,那力道,颇有几分许清念徒手掰铁锁的风范。
“砰”的一声,房门被许母从外面贴心地关上了。
离开前,许母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拔高音量开口道:“老公,今天我朋友喊我们去外面聚一聚,估计得玩到很晚,你记得拿上钥匙哦~”
许父的声音也从门外传来,配合得天衣无缝:“拿了拿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唄~赶紧的,別让朋友们等急了。”
房间內的许清念:“。。。。。。。”
她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没记错的话,母上大人您刚刚不是说小区门口有歹徒持刀行凶,危险得不得了吗?这会儿就能为了聚会毅然出门赴险了?这藉口还能更敷衍一点吗?!
大厅外传来大门关上的闷响,整个屋子彻底安静了下来。
房间內,气氛尷尬得能同时抠出三室一厅外加一个地下室。
两人虽然一起经歷了樱国的火山喷发、鹰酱国的飞弹锁定和战机烟秀,但那都是在任务状態,神经紧绷,无暇他顾。
眼下休假时间,两人都回归了日常身份,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在自己从小长大的闺房里……无论是李长青还是许清念,都感觉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那啥。。。我。。。要不还是先回去吧,反正你爸妈看样子都出去了。”
李长青摸了摸鼻子,率先打破沉默。
许清念呵呵了一声,无情地粉碎了他的幻想:
“走了?你信不信你这会儿刚下楼,就能在楼梯口或者小区园里『偶遇他俩正拿著夜宵乘凉?”
作为亲生女儿,许清念简直不要太了解自家这两位老活宝。
別看他们嘴上说著去外面玩得很晚,实际上,百分之两百就守在楼下某个角落暗中观察呢!
这会儿李长青要是敢出去,绝对会被抓个正著,然后被老妈用『是不是嫌弃我们家念念、『是不是感情出了问题等灵魂拷问给逼回来。
“行了!”
许清念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猛地转过身,脸上还带著未褪的红晕,却努力摆出一副老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架势:“事已至此!就当…就当是执行一次特殊的潜伏任务了!”
李长青:“……”
这任务內容是不是有点过於特殊了?
许清念指著铺著浅色碎床单的双人床,开始划分地盘:“你!睡那边!我睡这边!中间用枕头隔开!楚河汉界!谁越界谁是小狗!”
看著她如临大敌、一本正经划分三八线的样子,李长青心里的尷尬反而消散了一些,有点想笑。
他摸了摸鼻子,从善如流:“行,都听你的。我睡觉还算老实…应该不会滚过去。”
“最好是这样!”许清念哼了一声,开始手忙脚乱地在床中间垒枕头墙,那严肃认真的架势不像要睡觉,倒像是在修筑抵御外星人入侵的防御工事。
是夜,万籟俱寂。
许清念的闺房內,一张双人床上,一道由枕头、抱枕甚至还有一只毛绒熊组成的“柏林围墙”巍然矗立,將床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