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轻松。
她,没有保护好世子。
脚下的步伐加快,喉咙泛起酸涩的苦意,祝余虽然不会说话,但难以言喻的悲伤——却能从她身体的每个缝隙间溢出来。
“受罚,也不全是坏事。”
她一点都不明白。
难道,被打成这样还能算好事吗?
指尖的力度紧了紧,祝余的目光中写满了不赞同。
“真正的骗子从来不会说谎。”赵怀妗凤眸微敛,眼睫低垂,“受完家法,又在风口的位置跪了一个时辰,今夜我必定会起热症,子时去请太医前来问诊。”
二房和三房都在主院安插了眼线,主院请家法的动静闹得很大,今夜过后,这件事很快便会传进那些人的耳朵里。
再加上有太医亲自问诊。
这样一来,徐州赈灾银一案之后的走向,就彻底与她这位卧病在床的大理寺少卿——毫无干系了。
“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赵怀妗看出祝余对她的担忧,轻声解释道:“只是皮外伤。”
上回大理寺外出办案。
意外中箭,世子也只说是皮外伤。
世人皆道“高官贵胄最是惜命”,但她家主子却完全相反,世子从来不惧险境,更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安危。
生死于她而言。
仿佛,是另一种解脱。
临竹院的灯火在视线中出现,搭在祝余肩上的指尖动了动,赵怀妗抿唇说道:“走偏门。”
执春如果知道她受伤了,肯定又要哭哭啼啼大半天,那姑娘实在是难哄。
瑞国公府最奇怪的主子。
不想丫鬟难过,宁愿自己走偏门。
但,这才是她想要追随之人。
祝余轻轻点头,背着赵怀妗,舍近求远地绕了远路。
…
临竹院的偏门位于西北面,没有挂灯笼,周围黑漆漆的,只有窄窄的一扇木门。
祝余在门前屈膝蹲下,等赵怀妗下来之后,她摸索着想要把门打开,角落里却突然蹿出一个人影。
指尖已经覆上腰间的匕首——
“呜呜呜呜,世子~”
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扭头看向赵怀妗,祝余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
“世子,我就…我就知道世子今夜不会走正门。”执春用火折子点亮灯笼,白净的脸蛋已经哭得像一只小花猫。
笑容略显僵硬,赵怀妗道:“别哭了,先进屋吧。”
“是,呜呜……”执春吸了吸鼻子,瘪着嘴巴走在最前面,几乎是一步三回头。
余光偷觑赵怀妗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