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跟那边说好了,”李狸嘴甜地哄着老人家,“等我领了工资,就先给您买礼物好不好?”
汪敏君笑着拿手点心肝肝的鼻头:“我可不图你的那点东西,别受了委屈回来哭鼻子。”
文曦看这事三言两语已经落定,玩笑说:“小猫儿刚开始工作要添的东西也多,回去让哥哥给开卡。”
李舟渡:“……早都有了。”
李狸笑:“大伯母一片好心,当然多多益善啊!”
祭祀日的一早,李浚川才坐车匆匆从外地赶到祠堂,马不停蹄地面对着黑压压的上百个牌位,领头宣读祝词。
鞭炮轰鸣,乐队吹吹打打,周围一片烟熏缭绕。
穿着防晒服的李狸同李舟渡并肩站在第二排,目光躲开供台上摆着看来有些恐怖的羊和猪,捻着三柱香,鞠躬,插进了香炉,然后让到了一边。
等到仪式主体结束,正式摆宴食馂余。
陪坐在李浚川身旁的是本地副书记姓柳,按说李姓,没有他要来的道理。但他也是暨溪人,一来二去扯着关系,按辈分倒也能称上李浚川一句大哥。
李狸捏着筷子,嘴里叼着李舟渡拿公筷分来最嫩的那块鱼肉,看着大伯跟那位熟稔地称兄道弟,彼此恭维。
觥筹交错几杯酒下肚,对谈间对方委婉摆明来意。
先说多年来,暨溪的康养院和食堂一直只对李姓老人免费开放,难免引起本地的其他姓氏不满积怨,各姓间报团对立多有冲突,实在不利于群众团结。
又问先严生前想投建一个蚕丝厂,留住本地外流的年轻人口,后续没有推行下去,是不是程序上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支持的尽管开口。
这位领导的话说得很漂亮,但是连不怎么关心这些的李狸都听懂了弦外之音。
自从李浦升过世,李家对暨溪本地的投资早已陷入了停滞,除了康养院和食堂定期由万鲸财务直接拨款,其他已经少有支出。
而暨溪想要发展,除了等待上级规划、资源调配,就只能在其他的地方使劲了。
这时李狸口袋响了几声,她放下拿出手机看眼了屏幕,皱眉起身偷偷溜出去。
她躲到祠堂的假山背后,眼前是一汪碧绿的池水,垂柳落进水面。
李狸没戴墨镜,拿手遮着灼热的夏阳,心浮气躁是以语气也不好:“我跟人事打过招呼,家里有事会延迟一周入职的。”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为难道:“对、对不起。我知道现在打扰你不太好。但是实习生每周有打分□□。你一点工作没有做的话,我们不好打分的。”
“我有空做事就不会请假。”
李狸的余光突然扫到身后的来人,丢下一句“该多少就多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李舟渡的脚步停在她的身后,神色莫测,也不知听去了多少。
“怎么回事?”他问。
李狸耸了耸肩,装傻充愣地要往回去:“不认识的人,啰啰嗦嗦的。”
李舟渡握住她的手腕强行将人带停,李狸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去的那家是言契的子公司。”他说。
“谭家这些年很不寻常,”李舟渡直视的目光带着警告之意,“你图新鲜,进去玩几天,可以。干不了,就回家,别掺和谭家那些破事。”
李狸本也没想能瞒住他,但是被这样直接点破还是很不高兴。
风吹树叶娑娑作响,池塘水面被柳叶枝条搅出清波,李舟渡看她闷闷的,语气又软和下来:“等回去了,我给你买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