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也没错。”荀舒一脸认真,听不出杂七杂八的意思,“那日你指认你母亲推赵夫人入水的话,已成为官府确认凶手的证人证词。如今她被抓走关入大牢,你们父女二人却像是丝毫不急般,稳坐在铺子中,我确实想知道你们二人心中是怎么想的。”
王和顺猛地转身,一脸震惊:“那衙役不是说,只是带我夫人去问几句话么?怎么就成了凶手了!她不可能是凶手的啊!”他快步走到王福婉身边,扯住她的胳膊止住她的动作,面上是无法掩饰的焦急,“福婉,你快同他们说啊,那日全是你胡说的,你母亲并未伤人,不是凶手!”
王福婉懵懵地站在原地,看着荀舒和贺玄,大脑中一片混乱,半晌没有反应。
那日她所说的,都是气急了脱口而出的浑话,只是想要借此脱离父母窒息的控制,能和元名哥好好的在一起。她的心中或许有见不得光的阴暗,可她并不是真的想要诬陷母亲成为杀人凶手,让母亲白白送命啊!
她张了张嘴,想要澄清、想要阻止,口中却像是塞满了石头一般,唇齿无法动,舌头被紧紧箍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急出了一身的汗。
王和顺看她这副模样,心凉了半截,将她的手松开,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站到荀舒面前,眼眶发红:“大人,我夫人她心肠极好,不可能杀人的,小女年纪尚幼,不懂事,整日里胡言乱语惯了,你们不能同她一般见识啊!”
贺玄挑眉,意有所指:“我们可不是官府中人,不过就是看个热闹,顺便递个话儿。”他看向一旁的王福婉,唇角笑意不达眼底,“官府的大人说了,既然王姑娘那日瞧见了杀人凶手如何杀害赵夫人的,她就是本案的人证。她指认谁,谁便是凶手。若是王姑娘天色昏暗看错了人,或是想起了别的什么,方大人在县衙中,随时恭候王姑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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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儿19
雨下了一整日,院中花草树木被洗净尘埃,每一片叶子都是鲜亮的嫩绿。树冠上未凋零的花,本已是摇摇欲坠之姿,再承
,好,如亲闺女一般。”
“可我瞧你不似难过的样子。”
王福婉一愣,旋即抿着嘴唇,楚楚可怜:“元名哥哥,我不想骗你。我难过是真,可高兴也是真的。我一想到,夫人走后,再无人会阻拦咱们二人,我们可以长长久久,永远在一起,那丁点的伤怀便不见了。”她上前半步,手搭在窗沿上,哀声道,“元名哥哥,你不欢喜吗?”
恰在此时,有亮光闪过,照亮整面天空。瞬间的亮光模糊掉背光而站的王福婉的五官,只从侧面勾勒出轮廓,落下阴影,诡异无比。
赵元名心口突地一跳,不自觉退后半步。
雷声炸响,惊天动地,他想起那几人的话,壮着胆子扬起声音:“自然欢喜。婉儿,我有事问你。素梅姨说,我母亲去世那夜,你曾来过赵宅。你既来了这里,为何不来我的院子寻我?”
互通情愫的喜悦将王福婉彻底淹没,她沉浸其中不能自拔,闻言并不隐瞒,笑着道:“我自然来过。”
这个回答不在赵元名的预料中,他心中苦涩,轻声道:“那你可见到了你母亲?”
“自然见到了。我瞧见远远瞧见她同你往院子走,进了房中说话。”
“你可有听清我们说的是什么?”
王福婉摇头:“那时你们身后还有一人,跟着你们到院中后,站在屋外听你们说话。我不敢靠近,怕被她发现。”
还有一人?听到了他和素梅说的话?赵元名脑中一片混沌,怎么都想不起那日的场景,心中茫然又恐慌,只能试探着问道:“你可认识那人?可知那人是谁?”
王福婉瞥他一眼:“元名哥哥,那人是谁又有何关系呢?总归她已经死了,就算听到了什么,也不再有机会说出口了。”
那人果然是赵夫人。
刚刚官府的人和父亲一同找来,告诉他一会儿若有人找来,或许知道母亲被杀那晚的真相,让他无论用何种方式,尽可能的多套取信息。他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可他愿意帮着官府尽快找到凶手,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眶泛红;方晏昂首挺胸,不拘言笑,虽穿着杂役的衣裳,却还是能瞧出县尉的气度。
王福婉一下子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她转眸直直瞪着赵元名:“赵元名,你就是这般待我的?!”
赵元名抿紧嘴唇,说不出辩解的话。
王福婉不再看他,转身时唇角已挂上笑容,冷冷望着方晏:“大人,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民女可什么都没做啊!”
“王福婉,你就忍心让你的母亲替你背上人命官司,替你偿命吗?”方晏微微蹙眉,看着王福婉像如同看着一个怪物,“你如何忍心!”
“我娘她杀了人,按照我朝律法,理应偿命!律法如此,和民女有何干?”王福婉眸子微微抬起,像是在挑衅,“你们说我是凶手,证据呢?”
方晏脸沉得如泼了一层墨。
一时间,整座小院似被冰封,气氛凝固如腊月时檐下寒冰。荀舒原本站在窗边看热闹,此刻再也忍不住,绕出房间,站到王福婉面前,温声道:“你还不知道,你和赵元名是亲兄妹吧?”
荀舒的话像是七月的烈日,瞬间融化冰冻的小院。王福婉闻言呆住,像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似的,猛然转头看着荀舒:“你说什么?”
荀舒慢吞吞道:“真正的‘赵元名’出生后两个月,素梅曾生过一个男婴。那时的‘赵元名’因身体羸弱,瞧着比同龄人瘦弱不少,素梅和夫君觊觎赵家的钱财,生出了歹念,买通奶娘,趁看守仆役不注意,将两个差不多大的婴儿掉了个儿,一招狸猫换太子,瞒天过海。”她顿了顿,眼中有怜悯浮现,闪着薄薄的光,“此事原本只有你的父母和已过世的奶娘知晓,若不是你同眼前这个‘赵元名’相爱了,这个秘密会被他们带进土里,不会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去年秋日,赵夫人知晓你和赵元名之间的事后,虽觉得门不当户不对,终是因疼爱独子而妥协。你一直以为赵夫人是你们俩之间最大的阻拦,其实不然,她本已经同意你们俩人的亲事,是你误会了赵夫人。”
王福婉浑身上下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荀舒似看出了她的疑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