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发线,好似真的要将她面皮剥下
“有意思,一个女子,不仅知晓我云雀楼,还识得琼台林那等瘴毒之地,”
他勾唇,抓了一把粗盐按在了她额前的伤口处,“撒谎都不会,看来你是真不怕死。”
“啊——”
“我自幼跟着哥哥博文广记,知晓世间奇闻逸事,知道这些不足为奇!”
刑房阴冷潮湿,初念却疼的浑身汗涔涔的,泪珠混着血滴一同滚落。
云雀目光细细描摹着她的每一个痛苦的神情,随后满意的将指尖的残血,擦在了她的衣领上。
“美人落泪,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也罢,就给你一个机会。”
“带上她,去琼台林。”
此刻出发,行约一个半时辰,至天破晓时分刚好能到。
初念被利落地扔进了马车里,眼前是那人绣着金丝镶嵌玉石的白靴。
“啪嗒——”
一颗包着油纸的玉条酥忽然从她袖袋中滑落,骨碌滚到那人的靴旁。
那是她昨日喝药剩下的。
她伸手去拾,那人却一抬脚,将那玉条酥碾碎脚底。
“如此市井之物,初二小姐竟也带在身上。”
云雀眸轻垂,不屑的睨着她。
“大人把人与人之间的高低贵贱,三六九等,也照搬到了吃食上吗。”
他鼻间轻蔑一声,抬脚将那酥踢至一旁,“世人皆道初二小姐钟鸣鼎食,就是公主都过犹不及,怎会喜欢吃这样的物什。”
可见他对市井之物嫌弃至极。
初念小心拾起碎掉的酥,“是钟鸣鼎食,也是如走刀尖。”
“我喜欢玉条酥,不论它出现在市井街道上还是皇宫大内,我都喜欢。”
云雀面具后的双眸沉了几分,似是想到了什么。
真的会有人的喜欢,丝毫不关乎于其他吗?
他大抵是不信的。
正想开口说什么,忽然,一阵锐啸刺破卷帘,箭矢从他的脖间擦过。
险些封喉。
“有刺客!”
紧接着,车外不断有死士倒在暗箭之下。
人群中传来一阵沸乱,因着暮色太黑,谁也看不清射箭的人躲在何处。
云雀一把擒住初念后颈,睚眦欲裂道,“你敢骗我。”
他指尖狠狠按上她额间的伤口,“放心,我定会为你剥出一张完美的皮,吊在城楼下供万人观赏。”
原本已凝固的血痂再次开裂,蚀骨钻心的疼痛不断钻入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