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蛇盘踞在俞言星的肩颈上,挑衅一般直起身子,暗红色的蛇信子正对俞言星的眼睛,几乎碰到了他柔软纤长的睫毛。
俞言星浑然不觉,还在为左游不再靠近而欣喜,他拿出光脑看时间,还差两分钟才凌晨一点。
说好了凌晨一点他叫齐咎起来接替守夜。
俞言星摸了摸齐咎的脸,关掉光脑收进口袋里,没有叫醒齐咎的打算。
他觉得他会为左游的事而睡不着,不如让齐咎多睡会儿。
“齐咎,希望你不会怪我。”俞言星垂着眼,睫毛不停颤抖,声音近乎喃喃。
“嘶嘶—”蛇收回信子,饶有兴趣地盯着俞言星眼里闪烁的泪光。
深夜容易滋长恐惧,尤其身处陌生危险的污染区,还又冷又饿。
俞言星轻轻擦了擦眼睛,想到很多人,一心想抓到左游的总队、被困实验室的向导和哨兵、二次变异的异兽以及不久的将来死于精神狂暴的自己。
他怕这次感应到左游是最后的抓捕机会,而他为了一己之私放任机会在眼前流走。
他怕。
可让齐咎更冒险的选择他绝对不要选。
他只能放弃这次不确定的机会,但齐咎会怎么想呢,以后他早早地死了,齐咎会恨他吗?那些被实验室控制的无辜受害者又该怎么想呢?
明明是鼓起勇气来污染区抓左游,怎么反倒见了左游就跑。
一滴圆滚滚的眼泪悄悄滑落,白蛇觉得好玩,吐出信子想去接,猝不及防俞言星抬起了下巴,冰凉的眼泪掉到了齐咎脸上。
“嗯?言星,怎么了?”齐咎还没睁眼,下意识伸手摸俞言星,他睡着觉也怕俞言星一个人守夜出意外,一直睡不安稳。
俞言星本来是觉得空气太湿润,想看有没有星星,明天会不会下雨。听到齐咎说话,这才发现他的眼泪掉了,他忙擦掉齐咎眼皮上的水,轻声说:“没事,你睡吧。”
齐咎皱眉,俞言星哭了和没哭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哭了以后,声音没那么清晰,听着哼哼唧唧的。
“怎么哭了?”齐咎掀起眼皮,想哄哄俞言星,可他还没看到俞言星的哭脸,先发现了得意洋洋缠着俞言星的白蛇。
齐咎吓了一跳,睡意全无,来不及反应,窜起来就要掐蛇,嘴里喊:“言星,别动,蛇!”
蛇?俞言星怔住,浑身一僵。他没发现有蛇。
他感觉不到的蛇,只能是左游的精神体。
那蛇迅速滑动,蛇尾顺着俞言星的背溜到了地面,张嘴就要咬齐咎,齐咎也不管,抓住蛇头就猛得开始甩。
两米多长的蛇,又是绕在俞言星脖子上,齐咎绕着圈甩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拉直蛇身,蛇尾又缠上俞言星的腰,齐咎心急如焚,干脆死死抓住蛇头,想直接捏碎蛇的头骨。
“嘶嘶!”察觉出齐咎的意图,白蛇立刻消失,被左游收回了。
手里只剩下空气,齐咎却不敢松懈,一把拉起俞言星,掐住俞言星下巴看了看脸和脖子,幸好没有伤口。
“言星,精神域有没有问题?让我看看。”齐咎抬手摸俞言星额头,黏湿的触感让俞言星瞪大眼。
他拉下齐咎的手一看,手心糊满了血,蛇咬的。
“齐咎,这蛇有毒。怎么办?”俞言星还没反应过来蛇的事,但清楚地认识到齐咎受伤了,他抓着齐咎的手,急得要哭出来,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在边缘区就是被左游毒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