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屹却步步紧逼,将人逼到墙角。
纫兰收紧了拳。
霍屹慢慢伸出手,却只是接过她手里的药油。
他拿了一根棉签,略显笨拙地沾了些药,歪着脑袋凑上纫兰的颈侧,慢慢地贴上颈间的那道伤口,一点一点涂药。
动作生涩,表情呆木。
他没有说‘对不起’,却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湿漉漉的触感在颈间蔓延,有些奇怪,纫兰下意识地轻了呼吸。
末了,他移开脸,犟道:“我不欠你的。”
言罢转身,走进夜色。
纫兰追出来时,霍屹已经跨上了摩托车,正着急忙慌地戴头盔。
此处离霍宅不远,纫兰的司机也一直开车跟了上来。
“这么晚就别在外面乱逛了,赶紧回家。”舒纫兰语气严厉了些,像在吓小孩子,“虽然没人会把你现在这副样子跟霍家总裁联系到一起,但万一有哪个绑匪眼尖呢。”
霍屹不羁的脸上果然露出几分惊惧。听说现在有个非常嚣张的绑匪集团流窜作案,专盯着富豪下手。
“老老实实回家!”纫兰憋着笑警告。
霍屹闷哼一声,嘟囔:“我回去就是了。”
纫兰看着他发动摩托车,又不放心地补充道:“慢点开啊。”
霍屹没有回答,但纫兰看见他的背影僵了一下。
摩托车缓缓驶离,消失在夜色中。
舒纫兰刚迈进舒家前院,就听见客厅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纫兰她从小受了这么多苦,你们不能这样糟践她呜呜……”林丽珍瘫倒在地,她瘦弱的身躯从轮椅上跌落,正死死揪着舒炳华的西裤。
舒炳华面色凝重地背过身子,丝毫不顾地上苦苦哀求的发妻。
纫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忙扶起地上的母亲。
林丽珍按住她的手,不愿起来,膝盖已然磕青了一大片,“先生,我求求您,纫兰这孩子太苦了,您千万别把她嫁给那个人啊。”
纫兰一听,脑袋也是嗡嗡作响。
二房梁美妮倚着真皮沙发,悠闲地转着茶杯,“林姐,你就别为难先生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家里就两个女儿,幼仪已经许给李家了,只剩纫兰还没定亲。”
林丽珍病态的脸上泪水纵横,带着哭腔,“李家……可李家的婚事原本该是纫兰的呀!”
“你这话什么意思!?”梁美妮鲜红的指甲直指地上的林丽珍,“是在怪幼仪抢了纫兰的婚事吗?当年纫兰下落不明,先生也是为了舒家的大局,才去李家攀的亲。我还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嫁进李家那么复杂的豪门呢!”
真受不了这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丑恶嘴脸!
纫兰轻声对地上的人道:“妈妈,你先起来。”
“纫兰,妈没用,妈妈没办法帮你……”林丽珍泪水湿糊的眼中发出绝望的光。
“没事的,相信我。”纫兰握住母亲发抖的手,慢慢将人扶到轮椅上,细心地给母亲盖上羊绒毯。
她慢条斯理地做完这一切,方开口:“你们要将我嫁给谁,都不用过问我的意见?”
“你有什么资格提意见?”舒峻飞头头是道,“婚姻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小女子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