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难道就不好奇这马瘟是怎么传到京城来的吗?若是他真一无所知,也不会拿马鞭去教训人吧?趁手的工具多不胜数,怎么就正好拿的是带着勾刺的马鞭呢?”
说着眼神已经转到了洛三子身上。
洛陈被这人接连的几个关键问题吓得胆寒。
被抓来之前父亲再三叮嘱,叫他绝不能透露病马之事,因此他硬是扛过了一轮刑也没说马的事情。
他死死拧着眉,盯着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
他到底是谁啊?怎么来管大理寺的事?
“你是哪个?这里是大理寺,就算是越尚书请来的也管不着人家大理寺审讯吧?”
脑子动的倒是快,只可惜这寿王殿下自回来就没出过门,倒怪不着他不认识。
裴为经不动声色的观察寿王神情,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他继续用刑,将马瘟的出处给逼问出来。
但其实不问也可,毕竟瘟病出在马身上,只要去他府上找一找便知道到底有没有病马,案子自然就可破了。
他刚欲说些什么,寿王殿下突然在后面又补了句。
“凉州自去年开始出现马瘟,至今已经有三千人因此病丧命,马瘟之症高烧不退,从染上到死时也不过寥寥七天。用这恶毒手段坑害的,不仅是一家一户,而是整个京城的百姓。”
“裴大人,您知道除了越家和洛家已经有多少人被隔离开了吗?”
这些都是秘密进行的,防止百姓恐慌只对外说是有案子要扣押涉事人,他自然不知。
寿王深深叹了口气,“已经有三十五人被收在一处秘密的院子里,且都已高烧昏迷。裴大人,你若不立刻帮我揪出这背后的鼠辈,你我怕是都没脸面对活不过七日的黎民百姓!”
这句简直振聋发奎,惊醒了他多年尘封着的想要为天下百姓肃清正义的心。
裴为经对这些事所知不多,只知道有马瘟这回事。
却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已经俨俨有瘟疫之象!京中人群聚集,人多且流动复杂,这般下去京城中的十万人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将目光转到那大言炎炎的洛三脸上,他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半点迟疑。
因他一念,京城十万之众陷于水火!比起可能会死掉的大半百姓,只给他用个刑简直算得上是在留情。
至此他终于想清了自己该做什么,上前一步挡住洛三子还欲探究寿王的视线。
立在寿王面前,裴为经向他拱手一拜。
“殿下请放心,我不会叫您失望,也不会叫百姓失望。”
说着转身面对着洛三子,眼里藏着的狠光此时完全显露了出来。
“这位是谁你也不必知道了,总之是你这厮绝不应该辱骂的。”
他蹲下来,挑了个虎钳在灯上烤了烤。
“洛三,你也听到了问题,现在便把话说清楚能免受这等皮肉之苦,不如现在说吧,我便替你向这位求情!”
听他这样说,洛三子对后面站着的那位更加毫无头绪。
这裴为经刚刚不久前还只装装样子,那人来了他又变了一副面皮,想到这前后变化,洛三子气恼非常甚至带着一丝讥笑。
“刚刚还奉承我,现在见来了人便披上人皮了?你这嗤狗!你爷爷我该说都说的尽了,再没有一句话可说。”
听一个毛头小子这样骂他,寿王在后面静静地等着他发威。
却没想到裴为经站起身来,转头向他一拜,平静到好似没有听到他的骂声。
“接下来有些血腥,还请殿下在外等候,不出一刻便将证词奉到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