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铭向滕姐姐点点头,说完抱着她出了船舱,越清宁搂着他脖子只能朝着身后的滕姐姐摆了摆手。
鼻尖传来一股焚香气,她揪着他衣领摸了摸,果然没干。
恐怕是在附近某个庙里简单烤了烤香立刻跑了回来。
这样急,生怕她把他落下似的……
青珠在侧打灯,一抬眼只见家里马车已经到了跟前,连忙跑上前去。
越清宁看着马车越来越近,忍不住问了句。
“你怎么不回家换个衣服?”
他没有半步停顿,嗓音贴着她缓缓而出。
“怕小姐找我找不到。”
哪里要找你?若说起来更希望你能不要等在这里。
越清宁压下心中的话,看着他服服帖帖的衣袖因抱她皱起的那一抹折痕。
“你不问我为何叫你回来等在岸上?”
他似乎愣了一瞬,脚步顿住又很快继续。
“小姐自有计较,雀铭一切听小姐的。”
一切都听我的吗?若是哪日我阻了你的路,你还会听我的吗?
枕在他肩上,越清宁又想起来雀铭离开她之后,她那些不断后悔的日子,那时的她真的很愧对于他,甚至想了很多办法只为见他一面。
那时的她也真的很想告诉他,无论外人说他什么,在她心里雀铭依旧是雀铭。
只可惜,她当他还是雀铭,他自己却不那样认为,谁会甘心只做下奴?谁不喜欢攀附权势?她实在没有道理指责他,于是只能一言不发随他去了。
若是他不曾害过自己,越清宁此生也不会挡他的路,只不过人心易变,她不敢赌。
“雀铭,你有没有看到我为你写的……”
他慢慢停下脚步低头,小姐倚在肩上半梦半醒快要睡着了。
为我写的?
他不敢再想,小姐怎么可能为他写什么,即便写了什么,他又怎么敢看……
凉凉夜风吹到面上,晃动着河边柳枝打了个旋,顺便也将微燥的热气也给带走了几分。
——
马车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猛然停下才把越清宁惊醒。
她从青珠肩上醒来,只觉得自己身上汗津津的十分不适,想来今日经过了这些惊吓,身子比脑子先扛不住,今日过后非要染上场病不可。
下了车,她连看都没空去看一眼雀铭,脚步虚浮的被青珠扶回了院子。
而她身后,那抹注视她的目光迟迟不肯转移。
直到远去的微明提灯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如梦初醒般隐下自己的面色回到马棚。
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卸下马车、喂马梳毛、清洗打扫,做完这些还不能休息,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只是今日不一样,老爷身边的下人突然叫他过去。
雀铭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形容,拿着一盏昏暗暗的灯往前院书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