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宴开始不久到现在,郑明芷一直在克制。
她对自己的癖好一直不以为意,不认为男人能三妻四妾,女子就必须守身如玉。
可郑明芷很不喜太子。
不喜他那么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好似当她是阴沟里的污秽物的态度,而她的身子却对他起了欲念!
郑明芷不服,不甘!
骆峋没看郑明芷,他的视线落在门口。
“错哪了?”
郑明芷低头拭泪。
手帕上沾的辣椒水早干了,但并不妨碍她稍微熏一熏,眼泪就哗啦啦流。
“错在不该明知殿下英明神武,行事周全,还当着您的面班门弄斧,指手画脚。
错在不该明知宋昭训服侍了您,还小肚鸡肠瞧不上她的出身,对她言语羞辱。
更不该明知自己有错,还出言顶撞,妄图拿父皇来压您,都是妾身的错,妾身……”
说着,她像是说不下去了。
直接掩面呜呜哭了起来。
高门贵女出身,即便是哭也哭得高雅。
抽泣声娇细克制,脊背挺得笔直,唯有微微低垂的头颅显示着她此刻的示弱。
骆峋听着她的哭声,想笑。
但忍住了。
父皇为他和郑氏赐婚,是为压制东宫势力。
他需要这桩婚事来削减父皇的猜忌,而郑氏与郑家人有自己的野心。
所以他们各取所需。
所以在亲眼目睹了那场荒唐时,他没有感到愤怒,亦没有觉得郑氏那般便是对不起他,是对他的背叛。
没有情,便无所谓谁有愧于谁。
骆峋只觉得作呕。
但他没有废郑氏的打算。
没了郑氏,还会有李氏、王氏、孙氏。
父皇不想让他有一个有实权的岳家,那么不管赐婚的对象是谁结果都一样。
与其再来一个可能在东宫后院搅风弄雨的人,还不如让郑氏在这个位置继续待着。
同意郑氏寻人来替她承宠。
乃顺应局势的权宜之计。
东宫现下需要一个孩子,儿女不论,养在太子妃的名下最为妥当。
可郑氏千不该,万不该。
不该借打小昭训的脸,来打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