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先生,我没醉。”
林向榆也只能继续笑着解释,希望这位盛先生能够谅解。
一旁的夏清晚同样如坐针毡。
盛骏驰叶裴修这样的人,只是稍稍不让步,便能让她们进退无路。
她正要站起来说话,斜对面的叶裴修说,“骏驰,你喝多了。”
盛骏驰的确喝多了,平日里,他绝不会这样为难任何一个人。
他摁了摁太阳穴,一下酒醒了,也像是一下失去了兴味,抬了抬手,“让侍应生派辆车送你们回去。”
林向榆感激地向叶裴修望去一眼,扶起夏明州往外走。
夏清晚起身过去帮忙扶着夏明州另一边。
夏明州却转而把脸埋进林向榆颈窝,搂着她晃悠,嘴里一叠声醉意浓倦的,“小榆宝贝,我好喜欢你……”
“快别说了,这么多人呢。”
林向榆忙去捂他的嘴。
夏清晚心里也浮现一丝温暖的笑意,不近不远跟着他俩离开了中堂。
她也许应该跟叶裴修道个别,可是在场人太多,她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中堂,几个人三三两两绕过屏风走出来。
没有叶裴修的影子。
林向榆的几个小姐妹顺路跟她道再见,各自结伴离开了。
天色已经晚了。
忽起了阵阵凉风,看来,又有一场雷阵雨。
空气中已经隐约有了潮湿的土腥味。
夏清晚莫名想起那晚叶先生帮她解围带她去吃饭,那时也是在这样的游廊下,她跟他还不熟,并且预料着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攀扯,所以能够坦然地回答他:看一个人。
一两个月过去,他们熟悉了很多,距离却好似更远了。
如逆水行舟。进半寸,退一寸。
也罢。
他们本该是这样远。
如此深吸一口气,她终于迈动步子。
视线不经意扫过,隔着院落,回字型游廊的另一边,有一道身影。
叶裴修。
昏朦的傍晚,隔着清瘦嶙峋的湖石,隔着侧柏海棠的婆娑树影,叶裴修在另一边与她同向而行。
游廊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长又这样短过。
她偶尔瞥过去一眼。
他们的视线总是错开,彼此瞥了对方好几眼,目光却没有一次碰上过。
路径最终在垂花门下交汇。
明明是叶裴修离得更近,他却稍晚几步抵达,走在她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