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奶奶踌躇片刻,出声喊,“……清晚?”
伞沿应声稍抬,喜奶奶看清了,那男人长着一张顶英俊的脸。夜色里,轮廓立体骨相绝佳。
是叶先生。
喜奶奶心里猛地咯噔一声。
她马上整理好表情,笑着,“叶先生,您送清晚回来?”
两个人推开大门走进来,夏清晚面露担忧,道,“下着雨,您怎么还要出来?万一滑倒可怎么好。”
一直为喜奶奶撑着伞的看护笑着解释,“喜奶奶嫌屋里太闷了,又说要看看外面种的月季会不会被雨打坏了,索性出来散散步。”
叶裴修微笑着礼貌说,“正好碰上了,顺路。”
“哎哟,那太麻烦您了,进屋里来坐坐吧?让小萱泡壶茶。”
叶裴修道,“一直也没抽出时间来看您,您康复得怎么样?”
几个人说着,顺着小径往屋里走。
走到玄关,放了伞,王敬梓正好也提着两箱东西赶上来,笑着对喜奶奶道,“复健阶段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先生早给您买了两箱补品,一直在车子后备箱放着,没抽出空过来,今儿倒是正巧。”
“您太费心了,”喜奶奶招呼看护小萱去泡茶,招呼两个客人坐下,“前几天去复查,医生说恢复得很好,每天稍微散散步,不出两个月,就能完全恢复了。”
说着又道了一遍谢,“多谢您挂念着,要不是您让王先生隔三差五来看我,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要在那儿躺多久呢。”
满屋子人都笑起来。
喜奶奶对夏清晚道,“清晚,你上去看看楼上窗户关了没有。”
这是打发她离开的措辞,夏清晚心里门清儿。
夏清晚上楼去了,王敬梓说出去抽根烟,看护小萱在厨房忙碌,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喜奶奶和叶裴修。
喜奶奶眼明心亮,瞧得真切:夏清晚上楼的时候,叶先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
这样沉稳贵重的一个男人,松弛叠腿坐在沙发上,只是跟他共处一个空间就让人没由来地紧张,他追随夏清晚的眼神里,却有几分不加掩饰的深情。
喜奶奶假咳一下,笑着道,“清晚这孩子,为人处世还有许多欠缺的地方,有时候脾气也挺倔的,她没给您添麻烦吧?”
叶裴修收回视线,笑说,“怎么会,我看她,挺乖一小孩。”
喜奶奶本是试探的话语,可是叶裴修的回答却让她分辨不清楚,“挺乖一小孩”,是把她当晚辈吗?
“难得您看重她。”
喜奶奶笑说。
叶裴修微微笑了笑,没否认。
“我们这一家老小,多亏您和梁老太太顾念着……”喜奶奶絮絮说了一通表示谢意的话,“您也知道,我们家老太太对清晚一直很严格,这几年,学业家里她两头顾着,也是苦了她了。”
叶裴修没搭话,过片刻,道,“我有一个表妹,正好来京大念书,清晚跟她年纪相仿,好像很合得来,”他顿了一下,“……所以,这阵子我还得麻烦清晚,多带着她一起学习。”
原来还有这茬原委呢。
喜奶奶心里松了一口气,笑说,“这当然好,难得您有能用得上我们的地方。”
叶裴修点点头,“那我就不久留了,我上去跟清晚道个别,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