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次自己换床单。
扯掉被套,床单上的濡湿痕迹已经半干,他的视线扫过那处,画面闪回几帧。
他发现,谢清慈很容易脸红,确切地说,整体肌肤都很容易泛红。
干涩的收紧感再次涌上喉咙,他定神收回思绪,将床单也一并揭掉。
谢清慈洗完澡出来,梁京濯已经将床单被套换好,额发微湿地从门外进来。
他去客房洗了澡。
沸腾的气氛冷却下去,他看着她,开口道:“睡觉吧。”
谢清慈点头应好。
各自走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侧,掀开被子上床。
地灯还亮着,轻缓的落雨声阵阵传来,有种屋外真下雨了的错觉。
在枕头上躺好,按照往常,这种时候梁京濯会说一声他要关灯了。
谢清慈在雨声中闭上眼睛,却迟迟没听见他说要关灯,透过眼帘的灯光照旧亮着。
片刻后她睁开了眼睛,转头看过去,刚准备问他还不睡觉吗?
转过去的视线就骤然撞上了他看过来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顿了一下。
昏暗光线里,梁京濯看了她一阵,忽然问道:“要我抱着你睡吗?”
?
什么?
谢清慈愣怔地眨了眨眼睛,想说不用,身边的人就已经朝她伸出了手,将她带进了他的怀里。
像上午那样的姿势,她枕在他的胳膊上,脖颈下是结实有力的臂膀,体温穿透单薄衣料,贴在她清晰跳动的脉搏上。
梁京濯垂眸看向她,纤浓眼睫在光晕里,落了一片灰影在眼睑处,感知她不自觉地紧绷,他开口道:“不习惯?”
之前的同床而眠,他们都是各自睡的,她与他相隔甚远,他以为是她还没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
但今天看见她在他臂弯熟睡,他想她应该是适应了。
谢清慈表情滞顿一晌,尽力松懈掉身体上的不自然,“有一点。”
有一点,就代表可以接受,梁京濯没松开她。
但对于她可以接受更深层次的亲密接触,却对这种仅限于体表的触碰不自在的反应,他觉得有些新奇。
他认为或许是个体差异,她就这样慢热一些,但又觉得她某些时候其实并不慢热。
目光定定看了她几秒,“但你刚刚习惯得很好。”
虽然在哭,但他感觉出来她是喜欢的。
谢清慈大脑卡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刚平息下去的红晕再次袭上脸颊,“你不准说话。”
回应她的是一声很配的“行。”
不说话那就睡觉,梁京濯伸出手打算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