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徐朗皱眉目表示不解。
秦柯觉得既然对方是韩大哥的上峰,自己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道:“此事说来话长,得从韩大哥送我那颗珠子后说起……”
“咳咳,我说是不是先让两位新入院的学生将入泮给办了,之后还有整整两年,有得是时间叙旧,这还有位女学生呢,咱们总不能让人家一小姑娘等着我们一帮男人闲聊完吧?”
这时如同隐形人一般的萧宴出声了,大家这才注意到被冷落在旁的宋良宵。
少女的脸色惨白,颇为紧张,显然是被之前张蛮那一拳吓的,暂时还未能缓过来。
张蛮在这听了半茬,哪里不知自己这次抢人行动失败。这会也懒得在这里看对方上演舔犊情深的戏码,毫不留恋转身离开道:“接下来,山长自行安排就好,既然没有我东院的事,那我便回去了,徐院教,这次我记下了,告辞!”
徐朗心情极好,迎着张蛮挑衅的目光恭送他离去。
等张蛮离开后,他对着秦柯笑道:“萧山长说得对,叙旧不急一时,你先去办理入泮,稍微晚些时候我再去斋舍处寻你,到时正好把韩副将给你的贺礼一同送到。”
秦柯则朝他行礼道:“多谢徐将军关心,也请替我向韩大哥道谢问好。”
等徐朗也离开后,萧宴与魏楷方才双双松口气。
萧宴看看平静的秦柯以及脸色还苍白的宋良宵,是微叹口气,轻声道:“书院里一个个的,都不怎么让人省心。”
第30章
接下来,萧宴与魏楷没有再去叫直学,亲自领着宋良宵与秦柯二人前去办理登记。
路上,宋良宵的情绪变得非常低落,不仅仅是因为被张蛮的突然发难所吓到,而是面对这个随时随地都会爆发危险的世界,她已经开始担心下一次危险爆发的时机,会是发生在吃饭时?又或者在洗澡的时候?甚至只是在正常行走时?光是想想以后各种日常的生活随时都会被类似的不确定性危险给打破,她的内心便累积满了窒息感。
说到底一切的恐惧与不安都是源于自身的认知不够实力不足,之前的惨痛遭遇也是亦是如此。
这时,宋良宵又悄悄看了眼秦柯,之前自己一直以为秦柯同样也是孑然一身之人,好似同类;少年的存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鼓励,告诉她自己:看啊,在这个异乡的世界里一个人活着其实也没什么。她憧憬着能和少年一般坦然面对这个世界。
可现在再看好像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原来自始至终都只有她是个孤独的异乡人,又何来的同类呢?
“呵呵,宋姑娘方才吓坏了吧?”
宋良宵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完全不知何时萧宴已走到自己身旁与自己并排而行。
看着这个之前被自己忽略的山长,她紧张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有点。”
萧宴温和笑着与她解释道:“其实盛京院乃是整个大望数一数二的安全之地,只不过方才那二人是武将多少都有些粗鲁,实际他们并非坏人,而是书院里东西二院的总院教,为争夺好资质的学生嘛,难免有些着急,却并非常态。他们平素很少在书院中,就算是授课也不过是一月或数月来一次,出拳那位还是东院的,呵呵,接下来可能两年都未必能再遇上,书院中的院教其实都很好,对学生们都是尽职尽责,宋姑娘完全可以放心。”
宋良宵只拘束的笑着点点头,她心里想的事太多,整个神经已经绷紧成一张弓。
萧宴都看在眼里,对其敷衍浑不在意,又道:“说起来,宋姑娘并非大望人对吧。”
宋良宵一愣,抬眼便对上他那双仿佛洞穿一切的双眼。
“莫名其妙成为异乡异客,日子确实是艰难,但我觉得嘛既来之则安之,往日遭受的诸多苦难也未必只有坏的一面,至少现在它让你拥有了改变的资本,这样一想,那些苦难是不是就变得没那么不堪了?”
“您……”
宋良宵浑身一颤,几乎是不可置信,她被换魂的事对方为什么会知道?!难道连那个萧琏的事他也知道吗?!
然后,下一刻她看到这个长须的中年男子朝着她狡黠一笑,眨了眨眼:“呵呵,看我这记性,都忘记自举了,在下萧宴,乃是望京院的山长,虽和萧琏同姓同族,却并非一家,宋姑娘,欢迎进入盛京院。”
他真的知道!那是不是表示那个叫萧琏的恶鬼之后都不会来找自己麻烦了?!
萧宴笑眯眯的,一副不可言说只可意会的模样摸着胡须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嘛,既来之则安之,宋姑娘,我以山长的前程作为担保,在书院里谁都欺负不了你,且放宽心。”
殊不知,便是这一句,让还在怔愣中的宋良宵泪水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她哽噎着轻声谢道:“萧山长,多谢告知,能入盛京院实在是我之大幸。我……”
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不停的抹着眼泪。
萧宴看着也怪不好受,叹口气道:“宋姑娘莫哭,我说这些是为了让你宽心,可不是要惹你伤心的,你这一哭,他们还以为我这山长欺负你,我刚才以前程起过誓……你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