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连滚带爬逃离此地。
宋良宵叹口气,在左邻右舍的目光注视下走进牛大叔家里道:“我们进屋说。”
回到屋内,牛嫂子做饭,牛小虎回自己房间温书。
宋良宵则将前因后果与牛大龙及老张头大致说了一遍,她没具体说自己一人抽翻了对方数十众,只说与几名帮众起了一些冲突。
老张头听完啐了一口道:‘那些狗娘养的真不是东西!窑子里又不是没有姑娘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小宋做得没错,揍得好!’
牛大龙同样赞成道:“叔虽然说过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为妙,但都欺负到你头上了,就是打死了也活该!要是他们还敢再上门,叔帮你一起揍死他们!”
宋良宵看二人如此护着自己,感激道:“牛大叔、张大叔放心,都被揍成那样他们肯定不敢再上门了。对了,叔,刚才你为何让我收下那些金珠?”
牛大龙这才道:“这是道上不成文的规矩:当一方上门赔礼时,若收下赔礼则表示此事到此为止,从此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不再追究;若是拒绝则表示不接受和解,不死不休,死磕到底。”
“我看跪着那两人鼻青脸肿的,你却毫发未伤,对方对你的态度亦十分恭敬,便知道你肯定不曾吃亏,应该只是件小事。若非杀父夺妻之仇没必要和那些帮派死磕,所以叔才建议你收下。”
宋良宵还真不懂这些道上规矩,她道:“还好牛大叔及时提醒,社会上的事我确实不太懂,只觉得不过是件小事,对方赔礼一出手就是三枚金株,便怕其中有诈。”
在旁老张头听着是大笑道:“哈哈哈,这倒不用担心,那些帮派上层对这些道上规矩最是看中。再说他们开赌坊开女支院,还向街巷那些流动摊贩收保护费,哪日不是日进斗金,三枚金株于他们而言就和三枚铜株差不多,根本就不算事。”
既然没有风险,宋良宵也没有与那些帮派不死不休的打算,这三枚金珠她便真收下了,然后她将三枚金株拿了出来道:“那这些金珠……”
牛大叔看她那模样是叹口气道:“你自己留着。小宋呀,不是什么钱都要分一份的,叔胆子也小,所以有些事情你自己清楚,有些钱你也自己赚,叔也不会眼红,叔就是给你领个路,你不嫌弃叔胆小怕事就成?”
宋良宵认真听着低头收起了三枚金珠,等她再抬头时是露出笑容道:“叔说的我都记住了,您要真是怕事,也不会说要提我揍人了。这样吧,我发了一笔横财,请两位叔和嫂子还有小虎去吃顿好的总成吧?”
牛大龙先是一愣,旋即是哈哈哈大笑起来:“成,怎么不成!你的心意叔领了!”
老张头在旁亦跟着笑道:“那咱们现在就走?上仙客来,那个地方你张叔早就想要去一次了!”
“去什么去,就非得选今日吃?”
这会牛嫂子是端着一大锅汤从厨房走出来埋怨道:“我这饭都煮好了,你们不吃岂不是浪费?今天都给我在家里吃!”
接着牛嫂子换上了笑脸对宋良宵道:“宋妹子,可千万别听你张大叔的,那仙客来就是吃个名气,实际又贵又不好吃,改明儿嫂子挑个实惠又好吃的地方,咱们吃得开心,你也不用多破费。”
老张头听着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直笑:“还是嫂子想得周到,那咱们听嫂子的。”
牛嫂子懒得看他那嬉皮笑脸模样,只道:“行了,别拍马屁了,赶紧收拾收拾桌子,等来旺回来就开饭。”
“好嘞,嫂子!”
消耗不少体力的宋良宵这会早已是饥肠辘辘,看到牛嫂子端上来的冒着热气的饭菜后,她瞬间觉得自己一天的辛苦劳累在这一刻都是值得。
等吃饱饭回到自己屋里,她已是困得不行,洗漱完毕躺到简陋的小床上一股浓浓的倦意瞬间笼罩全身,她轻轻闭上了眼,不一会便呼吸均匀的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天孤街上的衙府内依旧灯火通明。
司元毅将今日发生之事记录在案,又翻阅了几宗到现在都未破的悬案,看了看窗外天色,这才收拾好随身之物准备离开。
只是他在踏上升降梯后并未朝下而是朝上一直来到了八十九层。
府丞封贤礼同样亦未离开衙府,伏案于灯下。
他听到升降梯打开的动静,是头也不抬道:“元毅?怎么过来了?我这还有份公文未看完,你自己先回去吧。”
司元毅行礼道:“府丞大人,我上来是有事要向您禀告。”
封贤礼这才抬头看他,眉头皱了皱,旋即很快又松开,一声叹息道:“这里并未外人,你叫声舅舅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