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龄仙傻眼,这么说的话,很难有父母不同意吧!“好了,别管他们了,他们才不会在意这些。”程殊墨掏出汇款单,塞进叶龄仙手里。“整整一千元?”叶龄仙看到汇款单,简直像看到了天文数字。连十块钱的大团结都没几张的姑娘,被这笔钱砸得晕晕乎乎的,“程大哥,伯父伯母怎么会给你这么多钱?太多了,你赶快退回去吧!”“不是给我,是给你的。”程殊墨笑:“老头子难得大方一次,不用白不用。放心,他有工资,这点钱还可以。”“可是,我们结个婚,最多再买点喜糖,请大队的人吃顿饭,也用不了这么多呀!”“用得了。我们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还要把新娘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程殊墨说着,拉起叶龄仙就往外走。“哎,你要带我去哪里?”程殊墨反问:“你下午有课吗?”叶龄仙摇摇头。下午没课,但她打算去农场帮忙犁地。“那就对了,翘个班,咱们走!”程殊墨推出二八大杠,扶她上后座。“去公社民政局,领结婚证!”结婚从民政局出来,如果手里不是多了一张红底黑字、喜气洋洋的结婚证,叶龄仙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嫁给了程殊墨。不仅如此,程殊墨还带叶龄仙去了公社唯一的照相馆。他们拍了新婚合照。程殊墨还请摄影师,特意给叶龄仙拍了几张单人照。照相机咔嚓几下,一张大团结就花没影了。一切太迅速,太顺利了,叶龄仙既心疼钱,又觉得像做梦一样。刚刚,照相馆的工作人员,还一直夸他们郎才女貌,祝他们白头偕老。叶龄仙离开时还在遗憾,要是能提前多准备一些喜糖就好了,可以分享给更多人。“不着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也有很多东西要去买。”照片要晚几天才能洗出来,程殊墨仔细把结婚证折好,收进贴身的口袋里。然后光明正大地伸出手,牵自己的妻子。“你需要什么,喜欢什么,告诉我,我都买给你。”他扬扬手里的汇款单。叶龄仙微微脸红,明知在大街上不太合适,仍然任他握着自己的手。现在,他们是合法的夫妻,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叶龄仙想了想,“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只是,咱们得再买些喜糖,请大队队员和宿舍的知青们吃。还要再扯些布,因为我想要……给你做一身新衣服。”想想几个月前,叶龄仙还在小心翼翼帮这个男人缝扣子,而现在她要大大方方给他做衣服了。“好,我们现在就去供销社。”镇供销社,无疑是程殊墨的主场。他当了几个月的大队收购员,因为收上来的货好,办事效率高,记账从不出错,一直深得供销社上下员工的喜欢。卖布的大姐看见他们,不禁笑着感慨,“前些天,小程同志来买喜糖,说是要跟对象结婚啦,我们供销社还有几个小姑娘,偷偷抹眼泪呢!”“……”叶龄仙瞪了程殊墨一眼。绯闻主角还算有自知之明,搬着小板凳坐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只微笑看她采买东西。卖布大姐看看叶龄仙,又忍不住称赞,“难怪小程同志收了心,敢情是碰上了仙女儿一样好看的姑娘!”叶龄仙被她夸得不好意思,羞涩地问,“大姐,我做两套衣服,麻烦您给推荐推荐,扯什么布、扯多少合适?”“两套怎么够?你们夫妻俩,结婚时穿一套,走亲戚再穿一套,起码得四套,而且红的、绿的都得有。”大姐热心建议,“还有啊,除了喜糖,新房也得布置,穿的用的,铺的盖的,都是有讲究的!”叶龄仙哭笑不得:“大姐,我和程大哥都是知青,在本地没有房子也没有亲戚,我们结婚以后,可能还各自住宿舍,不用搞得这么麻烦。”虽然她上次在电话里,对母亲丁凤英说过,婚后可能会租房住,实际上,一时半会儿很难找来房子,而且租金也是个大问题。程殊墨突然走过来,“大姐,谢谢您,我们就扯四套布,就按您说的办。”叶龄仙刚要制止,程殊墨却无奈地看着她,“叶龄仙,你听着,我可不会让自己的新婚妻子住宿舍,因为……”他笑得恶劣,俯身对她耳语,“因为,我们要住在一起,还要睡在一起!”“……!!”这种场合,这种时候,这种话是随便能说的吗?叶龄仙羞愤欲死,只想把口袋里的糖都招呼上去,把这人的嘴给堵上。谁能还她一个,像过去那样不爱说话、对她爱搭不理的程大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