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燃回想了一下:“的确是挺高的。”
想了想,又说:“有次我带两个大师父进城,恰好跟一辆拉猪的车同路,大概是要送去宰杀。两个大师父不忍心,念了一路的往生咒。”
封竞笑起来,夏星燃也笑了,这一对视,紧绷的气氛便松弛了下来。
走到车前,铛铛张开手要夏星燃抱他上去,车高,他自己爬不了,夏星燃正要抱他,见他手里还抓着智能手表,便蹲下给他戴上。
“怎么把手表摘下来了?”
铛铛手腕细,夏星燃把表带在他手腕上绕了一圈,系在倒数第三个扣子上,听他说:“老师不让带,说今天有人要来捐钱,如果问起来要说我们很穷。”
夏星燃无声抬头看了封竞一眼,又低下头去,对铛铛说:“以后谁让你摘你都不要摘,记住了吗?”
铛铛点头,看了夏星燃一会儿,突然凑近到他脸上亲了一下:“那你不要不高兴了。”
“我没有不高兴。”
“你有。”
铛铛两只手把两边眼角往上提,说:“你真正高兴的时候是这样的,不高兴的时候是这样的。”
他又把眼角往下拉,嘴角跟着往下撇,说:“凶凶的。”
夏星燃很想照照镜子,看看他怎么凶了。他有些尴尬,不自觉又往封竞望,看到了封竞含着笑意的眼睛。
没有恶意,带了点揶揄,温和且包容。
封竞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默默看夏星燃把铛铛抱上后座的儿童椅,熟练地系上安全带,问:“饿了吗,吃不吃东西?”
“饿了。”
夏星燃打开他的小挎包看了一眼:“吃牛肉干还是奶酪棒?”
“嗯……奶酪棒!”
封竞也看过去,有些意外,这牛肉和奶酪的牌子他知道,价格并不便宜。他又看向夏星燃,夏星燃今天穿的依旧是卫衣和牛仔裤,三次见他,他都是这副打扮。
衣服干净整洁,但细看,袖子起了细细的毛边,下摆的松紧也松了,弯腰时松松垮垮地贴在隆起的臀部。
夏星燃背对着,没有察觉。
他从小挎包里掏出一个奶酪棒,撕开包装递给铛铛,铛铛又把奶酪棒递给封竞,说:“叔叔,请你吃。”
这回轮到夏星燃意外了。
铛铛把刚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告诉他。
夏星燃若有所思,点点头,对封竞说:“谢谢。”
“不客气,铛铛很勇敢。”
确认铛铛坐好了,夏星燃关上后座门,转身面对封竞:“上车吧。”
封竞坐副驾,夏星燃看着他绕过车头打开了另一侧的门,脸上并没太多表情,前后一联系他已经猜到,来考察捐款的人就是封竞。
车开出校门,郝建设竟然站在门口,见皮卡出来了,一个劲儿冲副驾的封竞挥手。
夏星燃一脚油门直接开了过去。
后视镜里,郝建设吃了一嘴尾气还在努力挥着手,甚至小跑追了两步,十分地依依不舍。
夏星燃移开视线,滋味有些复杂。
他还没见过郝建设这副巴结讨好的嘴脸,今天的事如果换了人,可能就是不一样的结果了。
有钱的确能在很大程度上改变别人对你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