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如今不在清河,你自己小心李若华。”
陶五娘与荧蝉并肩而行,目视前方,眼神带着不甘与怨愤。
“她最擅长仗势欺人,因为家中的缘故,这些时日,不论是谁做宴邀你,你都不要赴约。”
荧蝉听着陶五娘的话,心中瞬间提起警惕,心道一句果然如此。
陶五娘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性格在女子中已然算得上爽朗,能主持珍宝坊的事务,可见家中门风开明。
但对李若华如此忌惮,仅仅因为一个与自己甚至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姐,恐怕也不至于如此感同身受。
这一个文书的女儿,怎么能在清河摆出这么大的谱儿。
她在京中也随沈麟和大夫人赴过宴,名流官宦她见过许多,但这样坏在明处的,似乎也就一个钱多多能与之媲美。
“多谢提醒,荧蝉自当小心。”
陶五娘今日的行为一反常态,与从前荧蝉见得模样有些出入,荧蝉用眼角余光打量陶五娘,发现她似乎失落的很。
“五娘子家中关系应当十分和睦。”
“有五娘子这样的妹妹惦记着,想来三娘子知道了,心中也是欢喜的。”
陶五娘摇了摇头,望向荧蝉的目光难得坚定,话语却显苦涩:
“我幼年时和三姐关系并不算好,只是再不好,她也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
“在家中时,不说有多娇养,但也从不曾亏待,哪像如今,连在家中吃一口燕窝都战战兢兢。”
“这些话本不该与你说,算是我陶家家丑,可你前些日子在盐商的宴会上得罪了李若华,我若不与你说清楚些,怕你要吃亏。”
陶五娘今日本来是想要与荧蝉结交。
毕竟在清河不少人家眼里,荧蝉已经是个烧不热的冷灶,世子将她丢在清河,就是厌弃了她,讨好她毫无用处,还不如寻几个像她的扬州瘦马给世子送过去。
陶家大郎和陶五娘都在赌,赌沈麟还记着荧蝉。
荧蝉这里要真是个热灶,他们陶家还真是抢不着来烧的机会。
商人重利,赌得就是这一线可能。
她们家是商户,生意做大了,总有人想来抢夺侵占,三姐姐为给家中寻得庇护,嫁给李若华的兄长——李家郎君,从此便落入了李若华的魔掌,被她日日磋磨。
从前陶五娘很厌恶陶三娘,可自从陶三娘婚嫁之后,她每年求佛时,都会替三娘求一求神佛,让三娘将来的日子过得平顺些。
她们得寻求新的庇护,找新的高枝,她们少求李家一些,三娘也能少为了她们而去求李家郎君,少被李若华瞧不起一日。
冷灶热灶,总得烧了才知道。
“李若华手段阴狠,绵里藏针,如今世子不在清河,你自己多加留意。”
陶五娘提起三娘,脑子里划过许多次,爹爹让她上门寻三娘帮助,三娘为难着应承下来,强撑着的苦笑。
她总说她在李家一切都好。
这话骗得过旁人,骗不过五娘,五娘是从小和三娘顶嘴胡闹的人,三娘好不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到了街口,几人分道扬镳,五娘盯着荧蝉的背影,带着一点渺茫的希望。
她想赌一把,赌输了,最多就是被李若华再嘲讽几回,可若是赌赢了……三娘的日子,应该就能好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