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抬头,顺著河流望上游看出,弯弯曲曲的河面,平静的像一潭湖水,冰冷的像一堵冰墙。
“营长,船来了。”
身旁小甘子指著前面说到,李炎忙看去,就见对岸下游出现一堆小点点,等靠近岸边的时候,李炎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羊皮筏子。
而在每个羊皮筏子上,都有个戴著白羊肚手巾,穿一身光板羊皮袄、大襠裤的筏子客。
这些人年纪有大有小,但每个看上去都带著笑容。
“张连长,准备过河。”
李炎看看天色,又看到羊皮筏子靠近岸边,让张存壮组织人手立马上床。
“是!”
隨著呼喊声响起,一连的人迅速走下河床,然后在一阵阵熟悉的乡音中,登上羊皮筏子,隨即离开河边,向著对岸划去。
这次准备的羊皮筏子很多,大的可以一次搭载两个班,小的也能过去一个班。
如此,来回两趟,一连、二连全部过河,而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最后借著月光,李炎跟三连一起上了最大的羊皮筏子。
前世今生,李炎还是第一次做这种『船。
没有护栏,没有防护的把手,这要是来个浪头,估计他们这些人就得翻下去。
在这黑夜里渡河,李炎手心里也攥出了冷汗。
身边的墩子靠在一旁,身体同样紧绷著,手里紧紧握著手刀,仿佛拿著刀就不会害怕似的。
同行的眾人刚上来的时候还有心情说话,可离开岸边后就没了说话的欲望。
一个个闭著嘴,看著几米外就黑乎乎的水面,耳边儘是呼啦啦的拨水声。
站在一旁的筏子客也是个年轻人,见眾人紧张,於是开口主动聊天。
当得知李炎是这支队伍的长官时,年轻人立马来了兴趣,一个劲的询问队伍还要不要人,李炎说这个需要请示上级。
年轻人问这么大的官不能做主吗?
李炎摇头,然后推到纪律上。
其实李炎根本就不想说话,哪怕嗯嗯的也不想。
担忧,害怕,甚至看不到岸边的焦虑,让李炎只能简单的应付著。
好在这河面平稳,而且这筏子也不快,在上面的人渐渐平復下来。
等眾人突然看到前面出现的火光后,心里开始是踏实起来。
“到了,到了。”
“终於过来了。”
听著耳边如释重负的声音,李炎从筏子上站起来,然后放眼看去,身后黑茫茫的,看不清楚,却是家的方向。
身前,火光亮起,周围人潮涌动,仿佛战火漫天。
“小鬼子,老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