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司马越特意把向纯抓去当吉祥物了。
向纯虽然身子骨还算硬朗,但那是在乡野打铁练出来的。
他不是武人,身边更没有一个能打的部曲。
一旦军前有变,第一个死的,就是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名士。
既然如此,自己必须要去了。
等等,刘奚突然明白了。
竹林七贤……硕果仅存的司徒王戎已经动身。
山涛之子,奉车都尉山允隨侍天子身侧。
阮咸之子阮瞻本就是东海王幕府的清谈客。
嵇康之子嵇绍更是天子近侍。
如今,再加上向秀之子向纯。
司马越,这是要做一场大型的政治表演。
说实话直到此刻,刘奚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司马越会输。
十万装备精良的禁军,这放在汉末,足以踏平整个中原。
但脑中那些零碎的歷史记忆,却又在不断地提醒他。
就在今年,刘渊,將会正式建国。
十万精兵,兵强马壮,钱粮充足。他怎么会败?这不符合现实。
直到此刻,接到这份荒唐的命令,刘奚才终於想通了。
就因为这种骚操作。
大战在即,兵锋正锐,不想著如何一鼓作气,直捣黄龙。
竟想著把百官都拉到阵前,搞什么观礼受降的把戏。
刘奚发出一声长长的嘆息。
司马越,確实是个不错的领导,能够团结上下,对待自己亡国之后,提拔也很迅速。
甚至可以说,如果刘奚是在其他几个司马家王爷麾下,绝对不会短时间內就拿到这么高的官职。
但司马越绝不是一个合格的將领。
把战爭,当成了朝堂上的政治斗爭。
他以为,只要摆出足够强大的仪仗,敌人便会不战自溃。
可司马越忘了,战爭是会死人的。
裴豫也沉浸在要当从龙之臣的喜悦里面,还在那里挤眉弄眼。
“校尉早日动身吧,说不定还能去鄴城得到殿下的赏赐。”
下午,刘奚召集了自己手下所有的將领,在主帐內匯合。
周广宗、莫延年、赵辰和刘阳四人皆至。
帐內的气氛,极为凝重。
“郎君非去不可吗?”周广宗第一个开口,他那只完好的手,紧紧按在刀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