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是千鹤的声音。
天野想也没想,一头冲了进去。在他冲进门的瞬间,身后的纸拉门“砰”地一声猛然合上,将仆人们的叫嚷和急促的脚步声彻底隔绝在外。
他还来不及喘口气,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攫住了他的身体。
周围的光线以一种违反物理法则的方式被迅速吞噬,他甚至没能看清房间的布置,就被那股力量猛地向后一扯,塞进了一个无比狭窄、冰冷、黑暗的角落里。
他重重地撞上了一个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体,鼻尖瞬间被一股清幽的、熟悉的香气所包裹。
世界,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与死寂。
天野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因为恐惧,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极致的亲密。
他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千鹤的身上,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而身前,是她温凉的躯体。
他能感觉到她连衣裙那柔软的布料,甚至能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感受到她身体的轮廓——平坦的小腹,还有……胸前那尚不明显、却带着少女特有弹性的微微隆起。
“嘘。”千鹤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是一缕冰凉的丝线,精准地钻进他的耳蜗,“他们是胆小的老鼠,声音太大,会吓到灰尘的。”
门外,传来仆人们焦急地来回踱步和窃窃私语的声音,但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推开这扇门的打算。
在这片被千鹤用法术创造出的、仿佛与世隔绝的黑暗中,天野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狂乱的心跳,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千鹤那平稳得近乎不存在的呼吸声。
他感觉一只冰凉的小手,复上了他狂跳的胸口。
不是为了推开他,也不是为了安抚他。
那只手只是静静地放在那里,仿佛在测量他心跳的频率。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纤细的拇指,正在随着他心脏的每一次搏动,极其轻微地、有节奏地,在他的锁骨下方画着圈。
那一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异样感攫住了天野月彦。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害怕,正在紧张,正在因为这过分的亲密而不知所措。
而千鹤,这个被他紧紧压在身下的女孩,反而没有丝毫的慌乱。
她根本就不像一个被迫躲藏的同伴,更像一个冷静的实验者,在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因为恐惧和靠近而产生的一切生理反应。
她不是在和他一起躲藏。
是她,把他“关”进了自己的黑暗里才对吧。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天野感觉到周围的黑暗开始像潮水般退去,光线重新渗透进来。
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空旷的和室角落,而千鹤,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几步开外的地方,正静静地看着他。
她那双苍碧色的眼睛一如初见,空灵,澄澈,却又深不见底。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和那个黑暗中令人窒息的拥抱,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幻觉。
可天野月彦知道,那不是幻觉。
他胸口上,似乎还留着她指尖冰凉的触感,和那种被彻底看穿、被当成有趣玩物般观察的、毛骨悚然的异样感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