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游戏结束,许昭浔也没见到秦黎的身影。
因为他的缺席,节目组临时决定把换房环节往后推延。
她努力压下心头的思绪——那感觉就像徒手按住一只灌满了氢气、拼命想挣脱束缚的皮球。
——表面上暂时压下去了,内里那份不安分的轻飘感却固执地悬在胸腔里,不上不下。
不行!这样不行!
许昭浔,你不能再当鸵鸟了!
带着这份难以言说的牵念和一份悄然萌芽的、名为“不甘”的勇气,她回到了没有摄像的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卸下了完美的“美院嘉宾”面具。
许昭浔:好了,现在只有我和我的大脑了。
作战会议,开始!
——化被动为主动!怎么接近?
首先,目标明确:江渟川。
难点:1。身份差距:金主爸爸vs小透明美院生2。他行踪不定3。缺乏合理借口。
制造“偶遇”?Pass。
工作交集?Pass。
投其所好?
风险:1。可能太刻意,显得别有用心2。礼物太私人,他可能不收。
不行不行!此路不通!
风险太高,收益渺茫,纯属自取其辱!
接近他……怎么就这么难?!
像个找不到锁孔的迷宫!
思索无果,许昭浔拿出画板,换上了一张全新的绘纸。
没有迟疑,甚至没有过多构思,笔尖便顺从着某种潜意识的牵引,落在了纸上。
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和窗外悄然移动的光影中无声流淌。线条逐渐勾勒成形,色彩晕染开来。
画好了。
画中的主人公,与Treasure里的那张如出一辙:
同样的枯叶零落,同样的散漫不羁,甚至连那骨节分明的手托着小猫的姿态都分毫不差。
但这一次,男人不再占据画面的绝对中心,而是只占据了画纸的一半空间。
视角仿佛瞬间被拉远,从特写切换成了全景——他身侧的另一半画纸,干净得刺眼,没有一丝笔触沾染的痕迹。
那大片干净的留白,像一幅未完成的拼图,生生缺了最关键的一块;又像一首戛然而止的旋律,在最该有和声的地方,只余下令人心头发紧的沉默真空。
许昭浔凝视着那片刺目的空白,眉心少见地拧起一道浅浅的沟壑,唇角也微微抿紧,透露出一种近乎困惑的严肃。
她手中的画笔悬在半空,仿佛被那无形的空缺阻隔,最终只能无奈地暂时搁下。
这一晚,许昭浔罕见地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