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觉得无聊,随时告诉我,我们就回去。”
“不会无聊。”
江渟川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拿着手机,走向那块岩石,背影挺拔。
许昭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岩石后,轻轻呼了口气,定了定神。
她铺好厚实的画纸,用大号笔刷蘸上清水,在纸上晕开一片湿润的底色。
很快,她就沉浸到眼前的美景和笔下的世界中。
她的目光专注地流连在远山的层次、溪流的走向、光与影的变幻上,手腕灵活地带动画笔,或点染,或勾勒,或皴擦,心无旁骛。
岩石后。
江渟川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冽和掌控感:
“我明天回去,辞呈不用再提交了。”
明天过后,江镇岳不会再留他,也留不住他。
电话那头的助理恭敬回应:
“是,江董。按您的要求,媒体那边都已经联系妥当,只等您明天晚宴结束后,消息就会第一时间放出去。”
“嗯。”
“等了这么久,终于到这一刻了。”助理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如释重负。
听着助理的话,江渟川眉眼间依旧是一片淡漠的平静。
他微微侧身,视线越过岩石的遮挡,落在不远处那个专注作画的身影上。
阳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几缕发丝被微风拂起,贴在颊边,她浑然不觉,全神贯注于笔下的色彩。
看着她宁静投入的侧影,江渟川紧抿的唇角才不易察觉地松弛下来。
不是应该有点喜欢他?
怎么单独出来,还一直把他晾着。
——一秒八百个表情的男人不去想本来就是他主动约人家出来“写生”的。
江渟川的字典里,少有“误判”二字。
此刻只能修正结论:嗯,大概……只有一点点喜欢?
大概,远不及她对绘画的热爱。
毕竟,之前她回怼那些恶评时,眼中迸发出的那种对梦想纯粹的光芒和守护时展现的锋利锋芒。
是他从未在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捕捉到的。
不过没关系。
一点点喜欢?足够了。
许昭浔落下最后一笔,轻轻舒了口气,感觉整个身心都沉浸在创作后的宁静与满足中。
她转身,目光去寻找江渟川的身影。
他在离她稍远的一棵老松树下,背靠着粗糙的树干,膝上放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偶尔在触控板上滑动。
如果他一直站在身边,她可能真的无法画得这么投入——心跳声会吵到画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