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熹之发觉自己对桃花眼也几要爱屋及乌了,见他神色有异,不禁问:“怎么了?”
小倌摇头解释:“我们为殿下效力,若是此时褪下,怕会被认为是能力不够,不能再为东宫继续尽忠了。”
顾熹之心想,不会的,太子殿下是极好的人。
但他旋即又想到,在其位谋其职,自己也常常自省做得还不够好,恨不能为殿下尽上十分之一百的努力,便不好宽慰旁人了。
只能让其留下,遂了他意。
不过顾熹之也不要他再近身侍奉了。
结果这么做又导致了小倌孤伶伶立在一边,一副多余又无地自容的尴尬模样,顾熹之顷刻头都有些疼了起来。
看在对方同为东宫效力的份上,还是主动搭话:“你们为何要蒙着面纱?”
小倌微笑直言:“自然是神秘、新奇,教人耳目一新。”
顾熹之一想便明白了这个理,太子殿下如果想通过这场宴会吸引人才,或是广传贤名,那么在会上的出彩表现就尤为重要。这种表现不单单看上位者,反而更看重东宫手底下的人行事作风,也是给想投效东宫的才俊一份参考。
不愧是太子殿下。
心思玲珑奇巧。
因为顾熹之的态度改变,惯常在底层讨生活、十分会看人眼色行事的小倌即刻意识到了眼前的顾大人对东宫、对太子殿下感兴趣。
如此这般,他就好找话题切入了。
计划重新变得顺利。
姬檀隔了一段距离远远瞧着顾熹之与人言笑宴宴谈话,见他似乎颇为愉悦的样子,不由打量起那名小倌。
不过小倌身体侧着,又覆带面纱,姬檀只能望见对方仅露出的眉眼。
莫名的生出几分不喜。
这份不喜不是因为顾熹之对旁人像待他一样亲热,或是其他别的什么,就是单纯看那人不喜欢。
姬檀从不委屈自己,心情不悦就直截了当问小印子:“那是谁?”
小印子往下看了一眼小倌,道:“那是这十二人里最拔尖的一个,心思也活
,印子脖子一梗,视死如归,道:
“探花郎看中的那人,眉眼间有几分肖似殿下。”
“什么?!”闻言,一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姬檀都险些失态了。
却说顾熹之从今晨开始,一颗心就全系在了太子殿下身上。看清他与帝后之间的关系,疼惜于他;见他茕茕隔绝在众人之乐外,为他感同身受。
不论顾熹之看向哪里,与谁说话,他的余光总归是属于那一个人的。
是以,姬檀离席的第一时间顾熹之就知道了。
他并未差人去询问,太子殿下离开定然是有要事要忙,顾熹之不会这么不识趣,况且,宴会也快要结束了,作为东道主即便提前离开也不妨事。
顾熹之回去的时候直接走皇宫午门,和东宫就更不是一条路了。
因此,顾熹之也未多想。
太子殿下离开,他重又叫琳琅褪下。这次琳琅没说什么,躬身一礼后直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