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极有水平,既肯定了女帝的智慧,又委婉指出了为帝者可能面临的困境。
並將原因归咎於环境,而非她本人!
女帝听完,忽然笑了起来。
她笑声不高,却带著一种奇特的磁性,宛如冰珠落玉盘,清冷又悦耳。
“好一个『有时或亦会被自以为聪明之人所蔽!沈清,你果然很大胆。”
她止住笑,眸光流转,落在沈清那俊美无儔的脸上,带著一丝玩味,“那你呢?你是想做那逆耳的忠臣,还是……苦口的良药?”
“沈清不敢自比忠臣良药。”
沈清垂眸道,“我只愿做陛下掌中一把剑,一面镜。剑可斩荆棘,镜可照得失。用与不用,何时用,如何用,皆凭陛下圣心独断。”
“掌中之剑?镜?”
女帝轻声咀嚼著这两个词,目光掠过他微敞的衣领下那截白皙的锁骨,眸色渐深。
“你这把剑,倒是生了副惑人的剑鞘。这面镜,也照得人……心绪不寧。”
她的语气悄然染上了一丝別样的意味,那属於帝王审视的目光,似乎多了一点属於平常女子对绝色男子的欣赏与……
占有欲。
沈清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依旧平静:“剑刃是否锋利,镜面是否清晰,方是关键。皮相外物,不过点缀。”
“是吗?”
女帝缓缓自龙椅上站起身。
玄金凤袍隨著她的动作如水般流淌而下,勾勒出修长曼妙的身姿。
她一步步走下玉阶,步伐从容,周身那浩瀚的威压也隨之缓缓收拢,却並非消失,而是变得更加凝练,更具压迫感。
她停在了沈清面前,仅三步之遥。
如此近的距离,沈清更能感受到她那迫人的美貌与气场,以及那似有若无縈绕身边的冷冽檀香。
她比沈清略高一些,此刻正微微垂眸看著他,目光在他脸上细细巡梭,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可朕却觉得,你这『点缀……甚美。”
她伸出手,指尖缓缓探向沈清的脸颊。
那手指纤长如玉,指尖却蕴含著令人心悸的力量。
沈清身体瞬间紧绷,但並未后退。
指尖在即將触碰到他肌肤的前一刻……
停住了!
女帝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和仍在强撑的镇定,忽而莞尔,收回了手。
“放心,朕还不至於在此地……唐突美人。”
她转身,缓步走回玉阶,“更何况,你还是红綾心尖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