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饮料罐,贴上了运动过后汗津津的脸颊,带来一阵奇妙的战栗。
“景,来瓶汽水吗?”
诸伏景光回过神来,接过了降谷零递来的汽水,弯起眉眼,下意识露出了个温和的笑容来,“多谢了,零。”
降谷零长腿一迈,跨过长椅,跟他坐在了一起,“感觉你最近有些奇怪,有什么心事吗?”
诸伏景光微微一怔,无奈道,“这么明显吗?不过,与其说是心事,不如说是好事吧。”
他笑着说,“零,你还记得我小时候跟你说过的朋友吗?江户川乱步。”
降谷零微微怔愣了一下。
这个名字一下将降谷零拽回了跟诸伏景光初识的夏天。
怎么会不记得?
那是在诸伏景光刚刚转学到东京的时候,黑发蓝眼的转学生长相俊秀、性格体贴,按理说应该很受欢迎,但在班上的同学看来,诸伏景光简直是个怪人,一天到晚都在写信,想要跟他认识的同学只能得到一句满含歉意的拒绝,渐渐的,就没有人再去接近他了。
相熟以后,降谷零好奇地问过他,每天都在给谁写信,从那时起就得知了那个名字。
“乱步,江户川乱步,是我重要的朋友。”
诸伏景光不假思索地这样说,露出了有些落寞的神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乱步一直没给我回信。”
“我看那家伙一定是把你忘了吧。”
“如果能把我忘记的话,乱步一定是交到其他朋友了。”诸伏景光温柔上挑的蓝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意,“那就太好了。”
“搬家之后我就一直很担心乱步,如果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话,会不会太过寂寞了。”
“那家伙性格是有多恶劣,才会只有你一个朋友啊。”降谷零不以为然。
诸伏景光很严肃地说,“不要这么说,零,乱步跟你很像,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是因为头脑太过聪明,才会被排斥的。”
为了让降谷零相信他的话,诸伏景光将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个提前发现了杀人犯、拯救了你们一家的天才少年?”降谷零问道。
“没错。”诸伏景光的声音里近乎雀跃了,“本以为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没想到竟然这样巧合地在街头偶遇了,乱步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没有变化……”
诸伏景光将跟江户川乱步两次见面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只是回来以后才忽然想到,好像都没有问问乱步怎么会一个人到东京来,如果是因为工作原因,邮寄稿件或者电子邮件沟通应该也都很方便,如果可以的话,跟父母住在一起明明更合适吧,能够同时在生活和心灵上都得到照顾……”
他说了很多,最后得出了结论,“乱步是无法独自生活下去的,他会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我就是在担心这一点。”
诸伏景光蹙着眉,澄澈的蓝眼睛里是忧心忡忡。
降谷零喉间干涩,是的,他也正是担心这一点——或许是因为过去恩情的影响,诸伏景光几乎把江户川乱步当成自己的责任般背负在身上,他过分地看重这份友谊了,甚至某些时候,会显露出些让人匪夷所思的执着。
“没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