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的爹乃是少林寺方丈玄慈,娘乃是四大恶人之一的叶二娘,其实从一开始他们二人的组合便是错误的。
虚竹一出生就在少林长大,此刻男女之情先受挫,再给他身世上来一下,那真是要虚竹完蛋了。
听著宋青书的话,叶二娘激动的身形猛地一僵。
宋青书继续道,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敲在叶二娘心上:“他自幼长於少林,心思纯朴,骤然之间,不仅要接受身世巨变,还要面对…你的身份往事。”
“这其中的纠葛衝击,他可能立刻承受得住?”
“若因此生出更多痛苦彷徨,岂非適得其反?”
听著宋青书的话,叶二娘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剧烈的痛苦和挣扎。
她望著那空荡荡的廊道,眼泪无声地淌过她刻满风霜的脸颊。
她找到了,她的孩子就在眼前,可她甚至不能立刻相认。
宋青书鬆开了手,语气缓和了些许,带著一丝劝慰:“此事需从长计议,寻一个更稳妥的时机,让他能慢慢接受。此刻,让他独自静一静,或许更好。”
叶二娘的身体微微发抖,最终,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缓缓点了点头。
宋青书看叶二娘面色还有些难看,自然也理解她的心情。
却道:“此番离开西夏之后,我当也要去北少林一趟,可与虚竹同行。”
“前辈,一路上咱们再找机会就是!”
好!
太好了!
叶二娘闻言大喜!
找了二十年的儿子啊!
她怎么捨得放弃啊!
心头激动,叶二娘自然也知道要感谢的是谁。
当下猛然一跪,朝著宋青书就磕。
“恩公。。。”宋青书磕的很是认真,血丝从她的鬢角渗出,混著尘土凝成暗红的沟壑,“二十四年。。。我夜夜都梦见孩儿哭。。。”
宋青书急忙去扶,却被她手指反握住手腕。
那力道大得骇人,仿佛將毕生的执念都灌注在这一握里:“现在好了,能亲眼看见他长成了。。。”
她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个磨破边的布囊,倒出二十四枚铜钱:“每年生辰我都存一枚。。。想著若是。。。”
话未说完突然哽住,只將铜钱死死捂在心口,佝僂的脊背剧烈颤抖。
宋青书虽然很理解叶二娘当母亲的状態,但叶二娘坏事做的也太多,他也不好多安慰了。
…
叶二娘受了安慰就走了,客栈的木质楼梯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打断了宋青书的沉思。
他正独自坐在靠窗的方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茶盏边缘,心中盘算著成为西夏駙马后的棋局。
“哎哟喂!这不是咱们名震江湖的宋少侠吗?如今该尊称一声駙马爷啦!”
正想著呢,边上传来了一声贱兮兮的声音。
这声音油滑得像是抹了三斤香油,宋青书不必抬头也知道来者何人。
只见韦小宝三步並作两步窜到桌前,一身锦袍晃得人眼晕,脸上堆著夸张的笑容。
“韦兄弟。”宋青书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越过韦小宝,落在他身后的三位女子身上。
最靠近韦小宝的是个眉眼温顺的姑娘,梳著双丫髻,正细心替他拂去肩上並不存在的灰尘。
见宋青书望来,她微微屈膝行了个礼,模样乖巧得像只家养的雀儿,正是双儿。
稍远些站著个绝色女子,却冷著张俏脸,仿佛人人都欠她八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