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曼捡起一把木剑,掂了掂,然后厌恶地扔在地上。他转身,看著另外两人,一字一顿地说:“走。去夺回我们的武器,去集结那些还能战斗的人。”
三人不敢在城堡久留,那里是伊万和那个神秘精灵的地盘,恶魔法师肯定还在监控著整片领地。
当然,这倒不是说他们怕了,他们从不畏惧死亡。
只是,对於一个骑士而言,要是逃出监牢这种事情被发现了,那对他们来说比死了都更加难受。
他们迅速找到了被收缴的武器和卸下的甲冑,幸运的是,这些东西並未被严加看管,只是隨意地堆放在一间储藏室里。重新披上冰冷坚硬的鎧甲,握住沉甸甸的剑柄,那种熟悉的力量感和安全感才重新回到了他们身上。
但这並不能完全驱散他们心中的屈辱。
“就这么走了?”卡尔西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像三只丧家之犬一样溜走?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然呢?”博林反问,他的声音沉闷如雷,“留在这里,等那个精灵回来把我们像虫子一样捏死?还是等那个小鬼用他那套歪理邪说把我们逼疯?”
费尔曼默默地將最后一块护脛甲扣好,这才出声反驳:“我们不是溜走!我们是拯救这片土地的!”
他低声说,仿佛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
他们是来“拯救”这片土地的,不是来当逃兵的。
卡尔西和博林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溜走,和拯救土地之间,確实可以画上等號。
“但我们也不能继续待在这个城堡里。走吧,去森林,魔兽潮的发源地。我们要用自己的方式证明,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守护者。”
费尔曼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主要是,以大骑士的身份从监牢里越狱,这实在是太不道德,太不荣誉,太不骑士了!
所以,他们哪怕是在拯救了领地的路上,也不应该被那些泥腿子发现。
要不然,若是传到了吟游诗人的耳中,他们还怎么回乔治领,还怎么在大骑士的圈子里混?
……
然而,直接以大骑士的身份出现在外面,他们害怕自己被那些泥腿子直接看到。
他们刚刚才“越狱”,此刻大摇大摆地出去,无异於將自己越狱的事情公之於眾。
“我们怎么去?”卡尔西反问。
“偽装。”费尔曼吐出两个字。他环顾了一下储藏室,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堆给农奴准备的、粗糙不堪的麻衣上。他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嫌恶,但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穿上这个。”他拿起一件满是褶皱和霉味的麻衣,扔给了卡尔西,“在我们向乔治大人匯报,並带领真正的军队回来之前,我们必须隱藏身份。这是命令。”
卡尔西看著手中那件几乎可以称之为破布的衣服,感觉比让他去跟魔物肉搏还要难受。他堂堂大骑士,竟然要穿上这种连奴隶都嫌弃的衣服?但费尔曼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让他把所有的抱怨都咽了回去。
三人迅速地换上了偽装,將华丽的鎧甲藏在麻衣之下,只露出武器的柄部。他们不再是威风凛凛的大骑士,而是变成了三个身材异常魁梧、气息彪悍、但衣著寒酸的……流浪佣兵。
哪里会有佣兵那么胖的?
可是三个人根本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毕竟谁会在乎佣兵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们趁著夜色,避开城堡的守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黑森林。
森林里的空气冰冷而潮湿,瀰漫著腐叶和泥土的气息。三人一路向著黑松林的方向疾行,他们要先去取回自己的战马。然而,还没走出多远,他们就在通往黑松林的道路上,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樵夫,正背著一捆沉重的木柴,在月光下艰难地行走。看到三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林中走出,他嚇得一个哆嗦,手中的斧头“噹啷”一声掉在地上。
“別……別过来!”他惊恐地向后退去,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站住。”费尔曼的声音沙哑而低沉。